此情可待（一）（霸歌）(5)

杨如栩字字珠玑，铿锵有力，一扫平时的软弱模样。柳岳笙也发现说这话时候的杨如栩满眼都是光芒，为刚刚看轻杨如栩道歉，柔声道:“你会做到的。”
杨如栩也不怒，只是好奇柳岳笙这样的人会对未来有和期许:“那你呢？”
 “我？”柳岳笙眼神暗了暗，随后望向远方:“霸刀山庄落寞了。”
“此话怎讲？” 
柳岳笙整理了下措辞，郑重说道：“我定是要让霸刀山庄重回武林之巅。让那些不因谷底而去，不因名利而来的追随者以之也傲。” 
三年里，每逢春节前，柳岳笙都会来到长歌门为他提前庆生。
只可惜好景不长，突然间柳岳笙便没了音讯。他只知道师父告诉他，江湖动荡不安。
在这浩荡岁月里，长歌门也不能幸免。首先最让杨如栩难忘的，就是他的同门师兄杨汝风大婚。只是与寻常婚嫁不同，是杨汝风嫁予他人。
此乃是皇上做主，亲自指婚，促成的长歌门与恭亲王府的联姻。
杨汝风早年时便是太子的伴读，如今更是太子登基，他作为太傅更是皇帝身旁的红人。恭亲王府的世子李翎年少便担任主帅，同舅舅一同奋斗在雁门关的最前头，斩获无数贼子宵小人头，如今李翎跟皇上开口讨人，长歌门的势力又能与恭亲王府互相牵制，一举两得，皇上自然首肯。
 一时间，满城风雨。有人说，杨汝风丢尽长歌门人颜面，败坏门风，攀附权贵；也有人说，世子野心不小，不仅想要兵权，而且想要在朝廷站稳脚跟。
 大婚那日，平日里素衣白裳，不食人间烟火的杨汝风，一身红衣胜火，他跪在思齐书市长歌门前，对着师父杨寒酒三声响头叩下：“如风不会做出有辱师门的事。一如长歌，一世长歌。”随后，他拒绝了踏入十八抬大轿，恻恻上马，用行动证明自己的一身傲骨。
 对于立在一旁的杨如栩而言，一方面，他为师兄感到不值。另一方面，他从未想过男子也能嫁予男子。
 那一日，入夜，杨如栩枕熏香入梦，有男子入梦，名曰柳岳笙。
 都说，梦，乃是幻想与现实的交织。
 梦回幼年，杨如栩孤零零的站在亭边，他看见了那个有些乖张孤僻，向来独来独往的自己正在月下抚琴。
 月华如水，庭中泄了一地白练。那个年幼的杨如栩盘坐在树下，古琴一生任性架在腿上，纤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舞动，按弦取音，慢捻复挑，合着鹿鸣，响彻天际。
 梦里，他看着站在年幼杨如栩身边的师父发出幽幽的叹息。
 「你的琴声很美。」耳畔传来师父的谆谆教诲。「可是，除却这宫商角徵羽后，这琴声里还剩下什么？」
 树影婆娑，月影浮动，斑驳了他的身影。
 忽而间，师父的声音消失了。
 师父的身影渐渐模糊，随后随后亭子上方出现了那个熟悉的人。
 那个叫柳岳笙的人出现了。小貂灵巧的扑了过去，顺着柳岳笙的手臂窜过，栖息在柳岳笙的脖颈。这个名唤柳岳笙的人说道:「我一介武夫听不懂你们曲谱，可是我知道只要是你的琴声我都欢喜得很。干净，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