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笔无神（堂良）十

“你说什么？”孟鹤堂啼笑皆非，皱着脸问道。
“不是——”周九良抽回手，一边绞着指头一边说道：“我是说，我在您家这样了，冤有头债有主，不是，血债血偿，不是——就是，孟舟老师，我还能不能再来吗？你让我写十遍也行，写一百遍也行！”
“你这就叫讹人！”面对周九良不自觉凑近的脸，孟鹤堂忍俊不禁，站起来在他脑袋弹了一下道：“快去上班吧。”
“我把洗手间收拾一下。”周九良指了指。
“不用，一会有保洁。赶紧走，别妨碍我补觉！”孟鹤堂打了个哈欠，往外赶着人。
一打开门阳光刺得两个一夜未眠的人眼睛生疼，孟鹤堂闪到门内靠着，背对着周九良摆摆手道：“不用着急，下个星期再交。”
“为什么？！我今晚就可以！”周九良走了两步，又扑回头，扒着门框问道。
孟鹤堂乜斜着瞟他一眼，黑眼圈几乎占了半张脸，眼神里却全是坚定，便问道：“你几点下班？”
“我请假，晚上随便几点都可以。”周九良咧着嘴笑，下巴就搭在孟鹤堂脸侧。
“把号码给我，我打给你。”
周九良受宠若惊，立刻报出自己的号码，整整一天都在期待孟鹤堂的来电，虽然知道他不可能在白天打来，还是三不五时掏出来看一眼。
又抽时间将最近写的歌词，整理了一些上传到交流网站，很快就得到一些老朋友的回复，不管真心假意，都称赞他有进步。
这么一耽搁，直到下晚，一首完整的词都没写出来。周九良慌了神，这要孟舟老师打电话来怎么办？
怕什么来什么，周九良咬着筷子，在快餐店一边吃饭一边还在绞尽脑汁时，电话叮叮铃铃地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周九良不等响第二声就接了起来。
“您好——”
“是我。”孟鹤堂声音透过电波显得更加低沉。“下班了吗？”
“嗯！”周九良条件反射就用力应了一声，又立刻说道：“但是——但是今天的夜班可能不方便请假。”
孟鹤堂哦了一声道：“没关系，几点？我等你。”
“也，也不知道几点——”周九良嘟着嘴，用筷子在拌着蒸鸡蛋的饭碗里搅着。
“卖什么萌。”孟鹤堂像有隔空的千里眼，轻笑一声问道：“说实话。”
“不好意思，孟舟老师，我没写完。”周九良嘟嘟囔囔地道歉。
“写了多少？”
“半首，想了些主题，都来不及写。”周九良以为一定会挨骂，没想到孟鹤堂却只是应道：“来了再说。”
“好！那我现在就过来！”周九良挂了电话，端起碗三两口就把鸡蛋拌饭全倒进肚子里。在路上，周九良还在反复听着那首歌，明明是烂熟于心的词曲，怎么下笔却这么艰难。
孟鹤堂嘬着咖啡开了门，对周九良点点头道：“我也还有demo没完成，先各写各的吧，你去沙发那。”
“好！”果然什么封笔只是谣言，周九良赤着脚走到沙发，刚坐下，孟鹤堂拎了一双崭新的拖鞋过来，扔到他脚边道，“别发出声音，不然揍你。”
周九良捂着嘴点头，乖乖插上耳机，偷眼瞄见孟鹤堂坐回书桌前。开始还有些拘束，见孟鹤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渐渐放松下来，趴在沙发扶手上，不停晃着两条腿，接着白天的半首词继续往下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