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漫天絮（七十八）

林知凡看安心半晌，叹口气：“咱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安心：“祥祥在看电影……”林知凡：“丢不了你儿子！”抓住安心手臂就走，一边抬手看表，“我晚饭都没吃，给你一气，我更饿了。”拖安心向自己车子走去，安心被动跟随，两人上车，安心透过车窗看影院，不无担心。“等什么时候诺贝尔有慈母大奖的时候，我一定给你争取一个！”安心瞪林知凡，颇不满。 一家餐馆内。角落一个桌子边，安心好奇地看着面前大口吃面的林知凡，林知凡只管狼吞虎咽，根本不理安心。 一家极为讲究的茶馆内。林知凡和安心对面而坐，桌上摆着讲究的茶具，林知凡皱眉沉思，安心在看表。林知凡：“安心，我记得你有一回说，其实你也想蹦极，只是不敢，对吗？”安心：“我从没想过，我只是觉得那看起来不太难，可……”林知凡：“要是有人陪你一起跳，你敢不敢跳？”安心想一想，轻轻摇头。
“为什么不敢？”安心沉默许久：“我长这么大，过的最艰难的日子，就是去年夏天到今年夏天这一年，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垮下去。无论如何，我也不想再经历一次了。”林知凡：“绝不会再有第二次。”安心不以为然的表情拿起茶杯。“你相信我，安心，我不是个轻易许诺的人，可是一旦许诺就绝不反悔。”安心：“那你的第一次婚姻呢？”林知凡：“那时我还很不成熟。”安心：“结婚的时候你多大？”林知凡：“三十三岁。”安心：“三十三岁还不成熟？到你五十三岁的时候，你或许觉得现在的你也不成熟。”林知凡：“安心，你……”安心：“男人到多大才会成熟，谁要是解决了这个问题倒可以得个诺贝尔奖了。”林知凡：“我犯过很多错误，其中就包括当年和倩玉结婚。你想必听说过，她是个演员，”看安心，安心微微点头，林知凡笑，“——你也在打听我的事，并不是只有我打听你。
”安心：“是安祺说起的，她很热衷于聊你的事。”林知凡有点扫兴：“安祺怎么跟你说的，——关于我前妻？”安心：“也没说什么，只说是演员，很漂亮，演过几部电视剧，两三部电影，跟你结婚之后就退出娱乐圈了，离婚之后带女儿去了美国。”林知凡：“这些我没跟安祺提过，她怎么知道的？”安心：“你太太是演员，当然媒体上会有报道，安祺知道有什么奇怪。”林知凡：“是前妻！——再说，你就不知道。”安心：“我前几年很少看电视，对娱乐圈也是一无所知。听安祺说，你太太在，”林知凡：“是前妻！”“——娱乐圈口碑不错，没什么负面新闻，看样子也很单纯善良。”林知凡：“你见过倩玉的照片？”安心：“没有，安祺说的。”林知凡：“安祺说得不错，她的确单纯善良，这也是我和她结婚的理由。我们认识的时候，我已经三十多岁了，年轻的时候忙着做生意赚钱，没怎么想结婚的事。
过了三十岁，自己不想，家里老人也催了，恰好遇到倩玉，她当时刚拍了一部走红的电视剧，有了点知名度，却不像其他演员歌星那样，一身习气，人品也不错，所以我们开始交往，不过没打算结婚。我总觉得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很不容易，交女朋友倒可以随便一点。但是倩玉是个对感情很专注的人，这在娱乐圈里也难得——这个圈子里的人，逢场作戏的太多了——我挺感动，说实话，也觉得挺有面子，不过，还是没想过结婚，总觉得她不是我想要结婚的那类女人。”停下叙述，取杯喝茶，许久。安心忍不住：“后来是因为你母亲催你，所以结婚了？”林知凡苦笑一下：“安心，你把我想成你了。我不想结婚，我妈是拿我没辙的。后来是因为，有了芊芊。有个词儿叫奉子成婚，我是名副其实的奉女成婚，芊芊这小坏蛋简直是跟我捣乱来了。”安心皱眉。“我是个糟糕的父亲，芊芊还没出世，我就不喜欢她，到现在也还是喜欢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