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漫天絮（二十八）

林知凡：“不是我有心要打听，是安祺自己说起的。”安祺不满地看林知凡一眼，林知凡若无其事，“安祺还跟我说了很多你的事，她有你这样一个姐姐的确很有面子，也难怪喜欢向人提起。” 都说快乐的时候时间过得格外快，林知凡此刻体会最深。他明明已将所有的细节都繁琐化了，一顿饭还是很快吃到了尾声。餐具已撤下，几人在喝茶，祥祥边吃冰激凌边看卡通。安祺：“祥祥，你腿上的伤是怎么弄的？”祥祥：“踢球踢的。”安心忽然想起什么。安心：“上回身上那几块伤也是踢球弄的吧？”被卡通分了神的祥祥丝毫没发现其中的陷阱：“不是，是我自己掐的。”话一出口就知大事不妙，心虚地看安心，林知凡、安祺看祥祥也看安心。安心慢慢放下茶杯：“怎么回事？”并不是多么意外，但安心仍然觉得自己的心沉了下去。祥祥：“我……我不小心掐的……”安心：“你故意掐青了自己嫁祸陈艳玲对不对？
”祥祥：“不……是，我……没……有……”求救似的看安祺，安祺无能为力，只后悔自己提起了祥祥腿上的伤。安心注目看祥祥，想说什么，看看林知凡，又忍住，低头喝茶。其他几人都在看安心，表情各异。安祺小心翼翼地：“吃完饭咱们去看场电影怎么样？姐，你一定好久没看电影了。”祥祥忙不迭点头，安心看祥祥一眼，祥祥立刻安静。手机铃声响起，安祺接听。安祺：“喂，姐夫……和我姐祥祥正吃饭呢……你问在哪干嘛？……你要过来？你不是上晚班么？……这样啊。我们现在是在……”安心打断安祺：“祥祥他爸要过来？”安祺：“啊，姐夫说他请了会儿假，要过来给你过生日。”祥祥大喜：“太好了……”安心瞪祥祥一眼，祥祥忙低头。安心对安祺：“让他先别过来。”安祺充满同情地看了祥祥一眼，祥祥明白，大难将至。安祺对手机：“姐夫，我们已经吃完饭了，正准备回去，你就别过来了。
……好，再见。”挂机，对安心：“姐夫说他给你买了个蛋糕，等你回去给你切蛋糕。”祥祥：“那咱们现在就回去吧，我想吃蛋糕。”安祺看安心，林知凡也在看安心，祥祥已经没有什么想头了，但他也在看安心。 安心低头想一会儿，她实在不想当着外人管教孩子，但形势逼人，一旦回家，安祺加上宋和平，两道防线之下，她就算问出什么也无济于事了。安心：“陈艳玲从没拿擀面杖打过你对吧？”祥祥还能转着眼珠想辙。“那她拿擀面杖干嘛？”祥祥仍在转眼珠。“宋吉祥 ，我警告你，你要敢撒谎，我也拿擀面杖打你。——是你把擀面杖塞她手里的？”祥祥：“不是！”两手急摆，“她给我爸擀面条呢！”安心：“怎么会那么巧？我不信！”祥祥：“真的，妈！她真是给我爸擀面条来着，我爸进门的时候她正好要打我，所以我爸以为……”安心注目看祥祥：“你算好了，你爸要进门，所以故意惹她让她追你，嫁祸她是吧？
”祥祥被吓到的表情，“你以前也干过吗？”祥祥：“妈，我，我也是为了，帮你……”安心：“帮我欺负陈艳玲？”祥祥：“帮你出气！谁让她害你哭了一个月来着。”安心：“我说过，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不用你管，谁让你替我出气的？——你爸打陈艳玲的时候，你是不是在旁边煽风点火来着？”祥祥：“没有，真的！根本不用我煽风点火，我爸眼睛都红了，拿起棍子就打……”安心：“什么？你爸拿棍子打陈艳玲？什么棍子？”祥祥：“是……”求救似的看安祺，安祺无法施救。“……棒球棍。”安心：“你爸家怎么会有棒球棍？哪来的？”祥祥：“我……从学校借的。”安心：“你借棒球棍做什么？”安祺：“可能祥祥想学打棒球，是吧？”冲祥祥使眼色，被安心看到。安心对祥祥：“我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儿，你把实话告诉我！”祥祥：“你，你会打死我的！”安心看祥祥良久，她的心已沉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