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五）（霸歌）(3)

 “你瞧，在这山丘之上，一切都能尽收眼底，这儿是王城，这儿是…还有那儿是他正在为故人立碑。”他走到窗前，为墨大夫指向那个小山丘，“风所到之地皆是过处，它终将到达更远的地方，也许是马嵬驿，也许是三星望月，也许是唐家堡，也许是长安城。它是温和的，也可以是狂野的，但他终究是自由的，不会有什么将他困住。”
“这位故人是谁…？”墨大夫隐隐猜到这人是谁，却难以置信。
“他就是我在等的人。”
墨大夫整个人无法思考，瞠目结舌。杨如栩在等的人是谁，这个答案呼之欲出。凡是与他相识已久的人，都知道杨如栩一直在等一个无法归来的人，再或者是无法归来的鬼魂。就连他也时不时劝说他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株花。可他没想到，竟能真的给杨如栩盼了这人。
“容我缓缓……”墨大夫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么多消息，有些懵。
“所以，你放心，我惜命的很，好不容易找到他，又怎能比他先死？”杨如栩笑道。
墨大夫小心翼翼地开口：“所以你们剑拔弩张的样子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其实也不尽然。他应该……不，他肯定知道我是谁了，可他应该以为我还没有认出他。所以他既然要这么做戏，我就陪着他。假装与我不合，确实很像他的风格，用这种方式保护我。”杨如栩用食指抵住唇，暗示墨大夫这一切不可说，“他一定不希望我知道，那我就装作自己不知道，我非要等到他自己忍不住承认。人生在世，要学会时常清醒，偶尔糊涂。”
墨大夫无言以对，这难道是这两人的小情|趣？一个不希望别人知道，一个知道了也装作不知道，这样的两人都在偷偷为对方着想。
思索了片刻后，得出结论，这两人还真是绝配。
随后，杨如栩掏出怀中手札，表情这才凝重起来。
当时，刘伯如愿以偿的见到了杨如栩，了却了一桩心事后，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他留下了一本厚厚的手札，记录了他们在这里的每一日。这是一笔一划都是的血泪。
他十分郑重地递给了墨大夫：“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先帮我把这份手札递给我师兄杨汝风，我相信他会做出最合适的判断。”
“那我先去给你递手札在去找我师父。你也要多加小心。”墨大夫毫不迟疑地接过手札，揣进怀里，也懒得对内容多加揣测，知道的越多危险，顺嘴问道，“那你最近可有什么打算？”
 “过些日子，我要调查曲墨白，可叫我师兄派人接应。我要知道这人遮遮掩掩的，到底在掩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谁也不知道曲墨白会有什么打算，甚至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墨大夫千言万语只能化为一句：“保重。”
杨如栩故作轻松：“那是自然。”
墨大夫一个轻功便没了踪迹。杨如栩这一声答应的倒是轻巧。但事实上并不如他想的轻松。这儿虽比不得大唐，却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摊开一张画卷，合上了双眼。脑海中浮现这些日子他在南蛮的所见，随后泼墨挥毫，一张南蛮布局图竟然跃然纸上。哪儿是玉琅轩，哪儿是菀瑶苑，哪儿是王城，哪儿是大殿，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