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驼辫儿的叛逆生涯(二十九)(2)
“我为医学事业做出的贡献已经够多了,我纲丝节之前就能好,您就让我去吧。”郭德纲没想到这一宣判让张云雷坐立不安,他红了眼睛,向自己投来哀求的目光。五年过去了,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倔强不肯学艺的小孩,也不再是叛逆出走不肯回家的少年,此时的他把舞台视作神圣的庙宇,心中一片虔诚,乞求师父让他早日登台。郭德纲无法躲避这双眼睛,狠了狠心,无奈说道:
“好,只要你能出院,我就让你上台。”
“谢谢师父。”
一个月后,他经过无数次的摔倒爬起再摔倒再爬起,最终能下地站立。
两个月后,他脱离了九涵的手,只靠一只手扶着拐棍行走。
三个月后,他学会了评剧唱腔和经典曲目《乾坤袋》,并学唱了程派唱腔和数十种西方音乐。
四个月后,他单方面向医生宣告可以出院了,医生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拒绝了签字。
五个月后,师父姐姐去办了手续,九郎九涵、一众师兄弟和几个前来探望的姑娘把他推出了医院的大门。姑娘们索要了签名后各自散去,与医护人员告别后上了车,到北平已是第二天近中午了。张云雷抬头望向天空,天空似宝蓝色的一条缎带,明晃晃的太阳高居正中,强烈的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九涵用手挡在他的眼前,直到他适应得差不多了才把手放开。或许是出院之前做了最后一次检查的缘故,张云雷脸上还是没几分血色,勉强挤出一个有点凄惨的笑容来,然后疼得倒吸凉气。
“今天天气好的不像话,我好久没看见外面的阳光了。”他回头扬脖对俩人说话。九郎笑着给他披了一件外衣。
“是好的不像话,就是还有点冷。”
九郎、九涵轮换着推他,穿过大街小巷,中午就在街边买了几个热腾腾的包子,老板认出了他们,在盘子里多给装了两个,来这里歇脚的也和他们攀谈起来,不停称赞云雷的太平歌词唱得好,云雷感恩地一一谢过。一行人出了铺子又走了两个时辰方到了玫瑰园的园子。这一刻,他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甜。五个月来,他失去了很多,却也得到了很多。失了名利,才知名利本是身外物;失了朋友,方晓人情似纸张张薄;失了健康,始觉悲忧惊恐伤命根;失了自由,终悟得失相逐难自由。眼前父母师父姐姐都在,时空好像停滞了一般,他们就这样感受时间,感受这天地和谐,天人合一。
“汪呜~汪!汪!汪!”一阵狗叫打破了寂静。回头一看,一只小灰狗嘴里衔着一只鸡,被人追打得半身是血,仓皇逃窜到师父的褂子底下,那汉子手里拎了两个擀面杖粗的棒子追着打,到跟前了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郭德纲气得不行,上前制止了他。
“你是它的主人吗?怎么着你了值得下这样的狠手。”
“不知道哪来的野狗,偷我家鸡。”
“你的鸡你不看好了跑到大街上,让野狗叼走了,怪狗干什么!”这一句弄得三小子都在偷笑,那汉子脸上自是过不去,恼羞成怒,只是这院子里住的人家非富即贵,一时间也不敢发作,郭德纲见他面露难色及时递了个台阶,掏出五块钱来放在那大汉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