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驼辫儿的叛逆生涯（二十四）(2)

小家伙要是能起来，一定会和我们一起庆祝的。
八月二十四日
现在是夜里三点，今天我特别高兴，护士告诉我说他活过来了，我急忙冲向了手术室，他迷迷瞪瞪的，睁眼第一句话就问我“：烟。”我发了火，把这小东西臭骂了一顿，还抽烟呢！他不好意思朝我笑了笑，笑容真诚而淳朴，大概是回到了新生状态的缘故，他简直是一只刚出窝的雏鸟，对我很依赖，其实还挺可爱的，我有点不忍心骂他了。
张云雷竭力地睁开眼睛，模模糊糊之中感觉到一个小护士柔声叫他，小护士声音娇滴滴的，身形和卖糖那阿姨挺像的。他醒来的那一刻，所有的主任、医生围在他的身边，他没有半点力气，全靠护士扶着他的腰才能勉强坐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
“哦，没事，你就是腰受了点伤，胳膊有点骨折。”杨锋真一脸冷漠，说完就出去了。
“哦。”张云雷除了疼什么也不知道，见没人搭理他，百无聊赖地玩弄起了手指。
多年经验告诉杨锋真：一定要让病人感觉到医生没工夫搭理他，病人才会觉得自己没什么大事。过了一会，张云雷感到脑袋里天旋地转，一阵恶心，突然一切都被切断了，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冯照洋哭得跟个泪人一般，他很开心，张口喊道：
“大哥。”
“哎，哎，你能叫我大哥了，好兄弟，还能见到你真好啊，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大哥晚上还有演出，不能多待，我回去申请搬到南京宿舍。”冯照洋激动地握住他的手，用胳膊抹了一把眼泪。
八月二十五日
今天是准许亲属探视的日子，不幸的是他的病况有些恶化，又昏过去了，这次是整整八个小时。我们只好等到他苏醒确认情况后再让亲属探视。下午一点，他终于醒了，我出去叫人，进来的竟然不是他的父母，而是一个陪了他母亲一整夜的中年男子，自称是他哥哥。他和小家伙聊了一下午，临走时还依依不舍，向我打探情况，我这才知道他是从北平赶过来的，晚上还要赶回去演出。细问才知道他们都是德云社的，我赶紧回来听了他演出的录音。坏了，他再也无法上台了，我到底要不要告诉他？算了，如果一定要得罪人的话，还是推给副主任吧。
他感到很奇怪，这个副主任从进门起就一直注视着他，又不是没看过，他也不说话，等对方先开口。
“说相声的？”
“嗯。”
“德云社的？”
“是。”
“唉，以后考虑考虑幕后工作吧。”副主任摇头叹气。张云雷早就察觉出不对来，听完了医生的话更是预料到了一些东西。
“怎么回事？我到底怎么了？”
副主任将实际情况告诉了他之后，他心如死灰。
“你们救我干什么呀？不如让我死了算了。”他是这样想的，又想到这样说出来实在太无礼，话未出口又闭了嘴。这时却听到外面传来那个娇滴滴的小护士的声音：
“一不叫你忧来呀，二不叫你愁呀。”
这一声听得他肺都要气炸了，不停地喘。浑身上下的管子动了起来，所有的仪器都响了。引来了所有的主任、医生，大家都焦急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