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驼辫儿的叛逆生涯(四)
“再次上台总归是紧张的,到了那天师父陪你上场。我打算暂时给你放到高老板那里,一队底子厚,去了之后好好磨活,把曲艺重新拾掇起来,学新段子了就把词抄下来,该添的添该减的减,然后拿来给我改。”看着师父手上密密麻麻一张纸,小辫儿目瞪口呆。
“您早就安排得明明白白,就等着套我呢。”
“要不是看你还是个玉瓶,我才懒得套,想什么呢。”郭德纲见人出神,拿纸照着人头上敲打一下,小辫儿向后一躲。
“我在想人家梅老板临开场才到后台,下了戏就走,等着人家送钱过去,怎么跟您在一起一点没有家大业大的感觉,整天这么惨呢。”小辫儿手托着腮。
“一戏班指着人家吃饭,自然骄傲些,没有这个能耐谁肯管你叫角儿。你是突然回来的,一下子忽然登台肯定让人眼热。青年队得去待两天,拿出师兄的气度来,凭本事服人,以德服人,不可学那小人过河拆桥。再有观众换了一茬了,能不能留住人也是你的事。平地抠饼,对面拿贼,你就一场一场演,想要专场就自己一点点去干。”
“师父,您为什么不像小时候那样管我了?”听师父说完,小辫儿撅起小嘴,有种被抛弃的感觉。郭德纲哪能看不出来,又耐心地解释。
“一个时间段说一个时间段的话,现在再像以前那样管你,成不了气候。这个答案满意吗,少爷?”
“嗯嗯~”心结解开了的小辫儿傻傻地看着师父笑。
“幸好早早给了字,一直给你留着的,没赶上拜师,就挑个好日子补个谢师仪式写进家谱就得了,谅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该拜师还是要拜的,师父您坐好,我给您磕头。”小辫儿挪了椅子请师父坐下,撩袍跪地恭恭敬敬三叩首,眼中尽是孺慕之情,又起身倒杯茶,端起茶杯给师父敬茶。
“今有张云雷情愿拜于郭德纲门下,受业学演相声......自后虽分师徒,谊同父子。对于师门,当自知恭敬。身受训诲,没齿难忘。情出本心,绝无反悔。至死不渝,天地为证。”没有立字据,小辫儿便直接把最后一句改了。
郭德纲看着小辫儿三次俯首,心中莫名酸楚,接过茶来喝了扶小辫儿起身。他满屋翻找想着送些什么给自己的儿徒,翻出了一套书,从墙上摘下了八角鼓,书房没什么东西,实在想不起来了从自己脖子上摘下了一块玉佩,直接用手捧着给了小辫儿。
“师父,这是姐姐给您去佛寺中求的保平安的,不合适。”
“我已经不需要靠一块玉佩来保平安了,希望它以后能保护你。”郭德纲给小辫儿戴在脖子上。小辫儿也找不到礼物,想了想更是窘迫,真没哪件东西是自己的,突然想起一物,把手伸进里怀的兜子,拿出了自己的那条随身携带的长生辫儿递给师父,那辫子留了足足有一张桌子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