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良堂）四十九

“我呸。”周九良掐在他腰上把人制住，故作凶狠地说道：“你说，是不是一直觊觎我的能力？”
“那你是不是一直窥伺我的美貌？”孟鹤堂躲着他笑。
“你可拉倒吧，我窥伺你的眉毛还差不多，”周九良双手捧住孟鹤堂的脸，拇指在他眉尾抚了一下道：“天天晚上睡着了恨不得把腿架我脖子上，喝多了吐，吃多了打嗝，你说你有什么美貌？”
“你好！你好！别人洗澡你非进去蹲坑！还非要抽烟，差点把帘子烧了！”
“你别拉帘子洗不就得了！”
两人笑着笑着渐渐静了下来，互相凝视着对方的眼底，夜色像是铺天盖地的轻纱，蒙蒙的笼罩，悠悠的拂动。
（……）
孟鹤堂从没有觉得世界这样温柔过，不管是冷到刺骨的寒风，还是空旷凄凉的荒野，背负的所有责任和罪孽好像都能放下，没什么大不了。
（……）
“多久了？”孟鹤堂哼着问道。
“管他多久——累了？”周九良单手拢住他，另一只手撑在梨树，突然借着半爿月光看见树上刻着字，引孟鹤堂抬眼看，隐隐约约能分辨出是“哥哥”。
“你看，他也喜欢他的哥哥。”周九良笑着抵在孟鹤堂耳边，一迭声地喊着哥哥。
孟鹤堂觉得自己的身和心都极速得晃荡起来，忽高忽低却又被柔柔地托着，如同鱼儿浮沉在暖流暗涌的海底，然后猛地跃然于海面，在刺目的日光下绽开四溅的水花。
再次醒来时，天边已经升起了鱼肚白，周九良趴在身边，结实的手臂还搭在自己肚子上。孟鹤堂拉起被子挡住周九良的脸，好让光线照不到他的眼睛。
见他睫毛微微扇动，像是一惊动就会飞走的蝴蝶，孟鹤堂忽然凑上去，却没有吻，只是轻轻挨着，感受睫毛在唇上撩动。
周九良梦中摇了摇脑袋，然后转身一把抱住孟鹤堂，摁进自己怀里，继续呼呼大睡。
有时候孟鹤堂觉得，日子好像会一直这样下去，嬉闹着，吵嚷着，静静的，慢慢的，等天光，送天光。
直到这天，周九良出门收猎物，孟鹤堂翻箱倒柜找出来一支手机。
“周哥，快做决定吧。”开机就是孙九芳的一条短信。孟鹤堂一直知道周九良藏着手机，只是没机会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