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良堂）四十

最难的是放弃还是坚持？有时放弃就是另一种坚持，改变的只是你的目标。
周九良在质鉴局耽搁了大半天，会议一直开到下午四点多，栾云平那恶狼一般的眼神，让他心情大好。资金周转和高额的利息，会很快拖垮栾云平，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一回到家，钥匙都来不及放下就喊道：“孟哥，孟哥，我们出去吃吧。”
连喊几声都没有回应，周九良纳罕地四下找寻，最后在花园看见孟鹤堂。他正陷在白色藤椅里，木然地盯着漫天的火烧云，手中是已经空了的富士山杯，没电的手机和酒瓶就扔在脚边。
“怎么了？”周九良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沉浸在得意的情绪中，弯腰下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说道：“你是没看见，栾云平今天那样，哈哈哈。你想要什么，全都买给你！你中午吃什么的？饿不饿？”
见孟鹤堂毫无反应，周九良侧过脸挡在他面前，抚开他凌乱的额发问道：“孟哥？怎么——”
（以后都一样不再重复，lof或者群）
藤椅撞进了花丛中，两人也懒得搬，就这么挤在葱荫下窝着。周九良把人抱在怀里坐，揉着他的膝盖问道：“什么事？”
“我想退学。”孟鹤堂弯腰捡起杯子，又倒了小半杯酒，笑着说道。
周九良错愕，但最后还是点点头道：“我其实是希望你读完，不过你自己说了算。”
“念不下去了。”孟鹤堂起身一饮而尽，朝浴室走去的时候回头说道：“想吃酱汁小牛肉块。”
“我去做。”
重新打开手机时，孟鹤堂原以为会有铺天盖地的提醒，结果什么也没有。朱云峰没有在打电话和短信，像是彻底失望了。这样也好。
孟鹤堂挑了个没人的时候去学校办了退学，教导主任很是惋惜，却也无可奈何。校区内有一面人工湖，孟鹤堂原来最喜欢坐在湖边看书，这一排的花圃都是他曾修剪过的。
临走前，孟鹤堂又来到湖边坐下，现在是上课时间，湖边空无一人。孟鹤堂点了一根烟，正抽着远远有人赶了过来喊道：“喂，学校内禁止抽烟！”等走近打量一番才敢认道：“小孟？”
孟鹤堂掐灭香烟扔进垃圾桶，吸了吸鼻子道：“嗯，侯工。”
“好久没见你，也不来帮我忙了，忙什么呢？”校工挨着他在长凳坐下。
“以后都不会来了。”孟鹤堂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我退学了。”
“退学？你成绩不是很好吗？怎么回事？退学像话吗？”
“对不起，我——”孟鹤堂原是想笑的，真的想笑，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只能把脸埋在手心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