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良堂）四十四

显然这个答案不能让周九良满意，甚至令他无端的烦躁起来，按说对于孟鹤堂没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可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他乖顺聪明，不贪不骄，也可以为自己奋不顾身，如果说还有比他更合适的爱人，周九良想象不到。可唯独缺一点点热情，亲吻也好，拥抱也好，就连难以克制的呻吟都是冷冰冰的。
（……）
“孟哥？”
突然传来敲门声，吓得孟鹤堂猛地缩起身子，被周九良拢在怀里，这才发现外面的喧闹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孟哥？你在吗？我们准备关门。”
“嗯。”孟鹤堂一开口声音嘶哑，带着点旖旎的尾音，偏偏周九良还不肯停，甚至恶劣地伸手握住了他。
“孟哥，那——”外面人得不到回应，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孟鹤堂在周九良胸口狠狠掐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不敢停顿地粗着嗓子说道：“我喝多了，你们走吧，后门别锁死！”
外面那人犹豫片刻，又转回头留下一句：“那我也不走了，我在大厅睡，孟哥有事喊我。”
等孟鹤堂醒来的时候，周九良已经走了。衣服被穿戴整齐，要不是身体隐隐传来不适，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现过。
手机上有一条周九良发来的短信，附着一张胸前青紫的照片。“你下手太狠了。”
“要不要看看你多狠！”孟鹤堂没好气。
“要看要看！”
“滚！”
周九良哈哈笑着，回了一句，“孟哥，我真的爱你。”
爱？孟鹤堂不懂。拖着酸痛的身体回到家，来不及洗漱就先拿出几乎停用的老手机，果不其然一大串孟若宁的电话和短信。
——“哥，快中秋了。”
——“哥，你是不是很忙？妈说，不管发生什么，只想你好好的。”
——“哥，家里都好，你给的钱我全部存起来了。也没什么，就是想你。”
最后一条是昨晚的，“哥，吃月饼啦，我给你留了最喜欢的蛋黄椰蓉，你快回来吧。”
孟鹤堂将这条短信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仿佛能从那个小小屏幕上看见孟若宁灿烂无邪的笑脸。
可孟鹤堂没有回复，只是转了两万块钱过去。能说什么呢？有什么好说呢？黄粱一梦几十年，太多事这辈子可能都无从说起了。
至少在孟若宁面前，希望自己还算是个堂堂正正的人。
把旧手机丢回抽屉，孟鹤堂一觉睡到太阳西斜，还是被阿龙的电话吵醒。
“喂——”孟鹤堂翻了个身。
“哥啊，睡午觉呢？那什么——你爸在这。”阿龙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老样子，给他三千，从我的那份里面扣。”孟鹤堂闭上眼睛发现也睡不着，干脆坐了起来。
“是啊，你说每个月给他三千，可这个月都拿两次了，今天又来，让我们把一年的一起给他，哥，你看——”
“让他滚！”孟鹤堂原想直接挂断，忍了又忍说道，“把电话给他。”
“孟鹤堂！”那边盛气凌人地吼道，“反正都是要给我的，你这下面人怎么回事？！”
“从今天开始，你不会再拿到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