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九郎】空白（10）(2)

“我才不要跟你回家，这就是我家。你家太可怕了，我不要去。”
“好好，咱们就在店里待着啊。斓斓，你先告诉我，你胃里难不难受，是不是头疼啊。”
“别管我，你太讨厌了。杨九郎，我讨厌你，我恨死了你。”斓斓说着，用拳头在九郎身上一顿乱砸。
九郎竟没有一点闪躲的意思，任由斓斓的拳头雨点般的落下。也好，发泄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强，斓斓你尽管恨我，讨厌我就是了，你想打想骂，想用什么方法折磨我都可以，只要你不离开我，这辈子你想怎样我陪你就是了。
“今天是母亲节，你知不知道。”斓斓没了力气，终于停了手，“可是宝宝没有了……”一行浊泪流了下来，顺着她脸上杂乱无章的无数道泪痕的某一个方向顺流而下。
“斓斓，对不起，都怪我，让你受这份罪。”
“也好，宝宝一定是知道我不是一个好妈妈，才不愿意来的。她一定知道，爸爸妈妈并不相爱，才不想在奇怪的家庭生活的。是不是？”
“别瞎想了，斓斓你会是最好的妈妈。还有我爱你，我爱你。”
“为什么我不能把这段忘记，我好想再失忆一次，九郎，你帮帮我，让我忘记吧。”
“别想了，别想了。你累了，我带你去休息。”九阳也哭哑了嗓子，筋疲力尽地箍住靳斓的身体，一点点平复着妻子的心情，终于让她安静下来。
靳斓原本酒量很好，可也架不住一个人喝光这一地的酒，更何况心情差到这种程度，除了烂醉如泥本就没有旁的结果。她只老老实实地在沙发上待了十几分钟，只给九郎收拾残局的时间，便闹着起身在洗手间吐个没完。
终于熬到斓斓昏睡过去，九郎洗了热毛巾帮她擦脸，把脸上的一道道泪痕抹去，无限疼惜地摸着她的脸。
你所有的不幸，都是我造成的，可我还是不能放手，像你期待的那样彼此放过。斓斓原谅我的自私，我不能失去你。也许你并不需要我，可我需要你，你的爱，你的恨，你的怜悯，甚至你的不屑，都可以让我活下去，只求你千万不要离开我。
收拾好房间，他拿出给斓斓的礼物，和设计师一起设计的杯子，只这一件成品。他知道，斓斓会喜欢的，如果不是他送的话。可这是他的心意，毕竟明天是他们相识十五周年的纪念日。尽管斓斓什么都不记得了，可他不能忘记，以往一切节日，照例还是要过的。他总是心存侥幸，想着有一天能有奇迹发生，想起他们的曾经，也不枉他的全部心血。
虽然他也知道这已不可能，回程的路上，张云雷还在劝他，不要再想着过去，靳斓不可能恢复记忆了。李李把能想到名字的专家都讨教了一遍，结果竟是一致的不可能。辫儿劝他理智，却依旧陪着他做白日梦。
手机响了无数次提示音，是张老师发来天亮之后改变的行程，原本的半天假期泡了汤，他们一早就要出发去工作。紧赶慢赶的休息日，只用来照顾了一下醉酒的靳斓便突然结束。可怜张老师，李李还在急诊手术室，他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还没见到女朋友的面，也要离开。
九郎来不及等靳斓醒来，只能叫了醒酒汤留下店里，留了便条匆匆出门。她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下午，猛地起身，头痛欲裂，胃里不断地翻涌着，冲到洗手间吐个痛快。见桌上放着餐盒，迷迷糊糊热了来吃，顺手拿起九郎留下的小纸条，看了几个字便停下来，筷子也停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