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狼》译稿终章/第六部分(2)

“别打了，弟弟！”尖牙被打得向后一退，威胁似的低下头。这也是头一次，塞恩注意到他哥哥眼中的异样——一团暗淡的紫雾从他眼睛的深处升起。“如果我们在这场交易中食言，腐化就会一刻不间断地蚕食这片领地。根本就没有办法与之抗衡，就连国王都知道这只是时间问题了！”
塞恩双手持剑，回到预备状态。“我认识的尖牙不会放弃抗争。”
“那我认识的塞恩就只是个傻傻地把自己当成一个高超剑士的小狼崽子。”他仰天大笑。“我警告你，弟弟……这次的我绝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尖牙的速度太快——太快了。他直冲塞恩，一肩让他的弟弟摔在满是血迹的地板上。还没等塞恩恢复感知，他的哥哥就已经出现在他的身上，手斧疾速坠落以求快速了结。斧头的刃撞在塞恩最后一刻举起的剑上，同时也给了年轻的格雷迈恩王子恰好足够的时间一脚命中尖牙的膝盖，后者疼得嚎了一声倒下去。
塞恩乘机脱离架剑——他不能让自己又一次陷入被动了
年长的格雷迈恩狼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差点在转移重心的时候再次倒下。“弟弟……你为什么要让事情变得这么难办？”
“你没想到我会挑起战斗？”塞恩咆哮。
“我想你能够理解！”尖牙打断，挥舞着斧子扑向他的弟弟。塞恩挡下了斧子，但尖牙贴的太近——他张开嘴，把他极锋利的牙埋进塞恩的脖子里。
痛觉来得迅速而剧烈，塞恩曾想着用剑阻击，但尖牙已经近到不可拦截。血流顺着塞恩的皮毛而下，浸透了他的链甲。我要死了，我要——
不，他还不会死，他也不能死。他是石崖尖塔格雷迈恩族的狼，桑德·格雷迈恩之子。并且，这个试图置他于死地的生物，不是他的哥哥。
一声大喊，塞恩丢下了他的剑，一只爪抓住尖牙的鼻子，另一只抓住他的下颚。积聚他最后仅存的微小力量，迫使他哥哥的嘴打开。双臂因为出力过多颤抖着。而后一肩怼在尖牙残了的膝盖上，把后者顶到房间的地上。
年长的格雷迈恩狼吐出一口血，然后又一次摇摆着站起来。“弟弟，我——”然而塞恩此时已经缩短了距离，强劲一踢以全力直击尖牙的胸膛。这头庞大的狼向后倒去，咳嗽着弓起身躯，肺中的气被尽数清空。
“在那儿躺会儿吧，哥哥，”塞恩说着用一只爪子按住脖子上的咬痕。“缓几口气。”
“我要杀…我要杀了你……”尖牙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眼中紫色的迷雾似乎随着每一次威胁翻滚升腾。“杀…我要杀…”
“安娜拉骗了你，”塞恩绕过他倒下的兄长捡起他的斧子和他自己的剑。“里弗今天早上回来了。”
“里弗？”尖牙的眼睛恢复了些许聚焦。“她…怎么…？”
“安娜拉不是怀尔德歌者。国王派她来打开这扇门，而非关上。她的整个故事，都不过是个为了把父亲骗来这里而撒下的谎言。”
“但是……”尖牙看向桑德的尸体。
“你完成了她的工作。”塞恩说。“你释放了这里的腐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