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鱼（堂良）一(2)

当少数人变成大多数，那么原来的多数人就成了少数，人权永远只是一部分人的人权。阎鹤祥坐在黑色枫木的书桌前，在他的抽屉里躺着一封密报，上面所写的内容早在之前的会议后就已经预见，甚至自己也投了赞同票。 “黑匣子”比他所想的监控还要严密，几个联络...

“九良——”人心都是肉长得，就算没有孟鹤堂的托付，张云雷也开始心疼这个抱着故梦，行尸走肉般活着的孩子。 “没错你不配，或者说你做不到。”郭麒麟带着股子初出茅庐的莽撞，根本不给张云雷继续劝阻的机会，“不如我们来打个赌，谁先找出这个人并且杀了...

“如果再看见他，你能认出来吗？” “也许——不行。”无论孟鹤堂怎么绞尽脑汁，记忆中也只有片段的模糊画面，他极力想抓住那些在眼前闪动的光点，可掌心攥住的永远只有虚无。 见他面色苍白，周九良伸手勾住了他的指头，安抚地摇了摇说道：“那你记得他在哪...

“歇一会，进来喝杯茶？”阎议员不独是对他，任谁现在如此站在窗下，都应得到关切的一问。 “不用不用。”郭麒麟连连摆动双手，“不赶紧给这几株树苗添上防寒，过几天大雪就活不成了。” 阎议员点点头，也不着急回去，那件墨蓝色的议会正装穿在他身上绷得...

“爷爷，他要去干什么？待会把花都踩了。”小哲站在门外，发现周九良经过的时候看了她一眼，惊慌地跑回老人身边偎着，小声嘟囔道，“他好奇怪啊。” “随他去吧，那具身体刚做出来的时候就喜欢待在花田里。”老人歪歪头和小哲碰了一下。 呼呼的风声像是谁...

看看地图，眼前是最后一个公社供给站，周九良把孟鹤堂放在脱了漆的长椅上，去兑换食物和必需品。看见他那张A区身份卡，物资管理员明显楞了一下，随即将身份卡递还回来，说道：“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A区供给品。” “随便什么都可以，我卡里的分配品你们...

啪—— 周九良一打开门就听见有东西摔落的声音，鞋也来不及换就冲进房间，看见孟鹤堂趴在地上，不停试图站起来，又一次次重复摔倒。 听见脚步声，孟鹤堂停下动作，缓缓抬起头，两人一高一低地默默对视，谁也没有开口。还是周九良先上前，把人抱回床上，接着...

走在回家的路上，周九良的脚步越来越快，终于在一群脸色木然的行人之间狂奔起来。看见他气喘吁吁的样子，斜坐在床边的孟鹤堂愕然地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随身带走的只有两袋糖、通行证和A区的身份卡，周九良背对着孟鹤堂蹲下。 “现在就走？你事情...

周九良静静站在一旁，没有任何辩解，琉璃碎片划过他裸露在外的脚腕，留下一道血痕。直到孟鹤堂呕吐时，才上前轻轻拍打他的背，等他喘过气来就立刻被推开。 “用你！滚开！对！这是你家！那我滚！”孟鹤堂声音嘶哑，疼痛耗去了他全部精力。说着掀开被子要走...

“你看，我没骗你吧。”孟鹤堂虚弱地笑着，搭在九良胸口的手还不忘戳了两下。周九良打起精神，踩在碎石上差点滑倒，把人往背上托了托，躬得更低问道：“你记忆中是这里吗？” “我不知道，如果再没有这样的花田，那也许就是这里吧。”大概是因为高兴，孟鹤...

“不要！”周九良直扑上来，原本阴沉的面孔纠结着想要调整出一个合适的表情，最终挤出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一双手伸出一半想要往回缩，可看见孟鹤堂委屈得眼眶红红的模样，又忍不住还是把人小心翼翼地搂进怀里，“不要走——” “为什么？”孟鹤堂不觉得...

也许是天可怜见，又或许是先生飘忽的灵魂终于听见了周九良的呼唤，才有了这一眼的相逢。可几近干涸枯死的周九良终于在石缝之间尝到了一滴甘甜的山泉，哪怕是徒手染血见骨，他也要顺着石缝挖下去。 几乎是在孟鹤堂刚刚爬起来的同时，九良就在他口中又塞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