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事物语·起源·北国篇·其九(3)

如信中所讲，这是最后通牒。
阿提拉已经无法容忍手下的人马有骑墙派存在，更确切来说，他是想直接管控手下的所有部落。
就连海因姆尔都为阿提拉过于激烈的言辞而焦躁：“殿下你未免也太操之过急了！”
“海因
(
海因姆尔的名字简称
)
，手段就是要激烈些才好。”
阿提拉倒是毫不在乎那些拿到信件的人会做出什么举措，一如平常地审阅政务报告。
稍作迟顿，他才向现已成为直系家臣的海因姆尔补充道：“用下棋来比喻的话——先手快棋，逼迫对手不得不下死手，这样才能看穿对手棋路、确确实实地取胜。”
但海因似乎并不死心，连声说着：“殿下！治国绝非下棋！这次未免也太操之过急了！”
家臣出乎意料地固执己见，倒让他开始觉得难堪起来。
于是，他强硬地回复道：“等着看我的下一步就好了……等着吧。”
——就这么终止了这场闲谈。
很快，那些嗅着利益气味赶来的“野犬”自然而然分出了阵营。
名单送到了桌上。
不过阿提拉并没有看的意思，弯着腰坐在卧榻之上，抿着嘴，一言不发。
这副模样使得呈递文件的小厮惶惶不安。
早就习惯了殿下这副不近人情的行径，海因姆尔看了一眼站在门外局促不安的小人物，无奈地耸了耸肩，微微一笑，抬手卷起布帘，走了进去。
“殿下。”
听到家臣的呼唤声，阿提拉瞥了一眼，看清来人之后，直起身，摆正姿态，问道：“那些准备追随我的人，住处都安排好了吗？”
“早就准备妥当，连同马匹所需的开销都已经在周转之中。不过……”
没等海因把话说完，阿提拉就擅自接过话茬，说：“不过，准备的住处就连一半都没用到——没错吧？”
海因站在原地，不动声色，顿了顿，点了点头。
“到目前为止，都是在我的预料之中。”阿提拉说着，离开了卧榻，站在海因的面前，紧盯着他那张分毫不动的面孔，稍作停顿，质问道——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必我来吩咐了吧？”
别总是想着自己分外的事情，这种决策还由不得你插手。
——言外之意如此。
“……是。”
“知道就好。”
阿提拉的双眼扫过依旧毫无动弹的脸皮，扫兴地转过身，做出一副请离开的无趣态势。
海因只得告辞。
布帘落下，拍得门前尘土飞扬。
阿提拉侧首旁观门前飞尘，叹了口气，重新回到卧榻之上，一件一件审批对外的书信指令与内政报告。
“果然这家伙也不服气啊。”
心中所想偶然地从口中飘出。
听到自己的随口之言，先是惊愕，继而抬头环顾四周，反复确认帐外四周并无人影，这才松了口气，悠然地喃喃自语。
“我这随口而言的坏毛病，也该改改了！”
文后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