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后台》第三十回(3)

“行，你们都好干净，一会儿鱼做得了都别吃啊！”烧饼愤慨地回厨房了。
大林又摸了摸揣在怀里的手绢包，转身奔集上去。他知道掌柜的的意思，所以特别心酸。
饭点，烧饼把烧好的鱼摆在饭桌上，一个个围桌而坐，干瞅着咽哈喇子，掌柜的还没上桌，谁也不敢动筷子。面面相觑好一阵，大林去敲门了。
“掌柜的，饭得了，出来吃饭吧。”
“事办好了？”
“啊，办好了。”
“你们先吃吧，我这账还没合完呢。”
“掌柜的……”
“去吧。”
祥子另找了个碗，从鱼肚子上掐下一大段没多少刺的净肉，搁在灶台边上，“得了，撂凉了就腥了，咱吃吧。”
闷头择刺吃鱼，谁也不说话，气氛有几分压抑。烧饼十分后悔今儿弄这条鱼，赶上这么档子事，谁都没心情，也吃不出味儿来，可惜了这鱼了。
掌柜的一直没出来，这群小子一会儿一趟地凑到窗户上往里瞄。
“看见什么了？”
“掌柜的在炕上坐着呢，好像睡着了。”
“怎么样？看见什么了？”
“还坐着呢，哎！”
“怎么了？怎么了？”
“掌柜的换了件新大褂，怹最好的那件。”
“又看见什么了？”
“怹好像说话呢，声音太小，听不清。”
……
这个过程持续到太阳偏西，磊子终于是忍不了了，敲门没人应，直接推开了。
“掌柜的！”他顿了顿，“您别等了，集早就散了。”
“啊？”掌柜的转过身来，“嗨，我等什么呢，我什么也没等，别瞅着我了，干活去啊！”
磊子、祥子、小孟儿、九良、烧饼、小四、小崽儿、阎鹤祥还有大林，戳在院里，看着掌柜的穿着新大褂的背影，感觉像是一颗摘光了柿子的柿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