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后台》第三十回(2)

小四刚听小孟儿说完在集上的所见，实在对掌柜的放不下心来，来后院溜达主要为了观察怹的情绪。
“你管我呢？抓紧把那鱼拾掇了，太不是味儿了！”他拿衣袖捂住鼻子，一脸嫌弃。
“这会儿你嫌不是味儿了！吃的时候你怎么比谁都积极呢！”烧饼站起来，存心把手上的污水往小四身上弹。
“我*****离我远点！”
“哎！我就不！我就恶心你！”
俩人闹得正欢，掌柜的突然把窗户推开了，烧饼刚弹出的一滴污水不偏不倚地落在怹的鼻尖。
“闹什么！闹什么！”掌柜的抹去那点污渍，“多大的人了，没个正形！”
老老实实地垂着手站好，等着挨批。
但掌柜的似乎没打算在这件事费口舌，“去，上前边把大林叫来，我有事找他。”
“好嘞，您等着。”烧饼拔腿就往前跑。
“掌柜的，您…我给您续点水吧？”小四努力想从掌柜的脸上获取更多信息。
“不喝了，喝多了尿炕！”掌柜的扭身关上了窗户。
没一会儿，大林过来了，站在门口敲门，“掌柜的，你叫我？”
“来来，进来。”掌柜的开门把他迎进来。
“您什么吩咐？”大林一打眼，看见炕上撂着一个兰花布的小包袱，这是以前没有的。
“听说了吗？我以前的一个…徒弟，回来了，在集上说相声呢。”
“啊，听了一耳朵。”
“这孩子吧，倔！早年犯了点混，估计也抹不开面儿再回来。”
大林不言语，就这么听着，他目前还没听懂掌柜的跟他说这个的目的在哪。
“毕竟以前是我带着他，现在这日子也挺难的，我帮衬一把也是应该的吧？”
“啊？啊，应该，应该。”大林忙不迭点头，心说您的话都说到这儿了，我说不应该那不是抬杠来了嘛。
“既然你也觉得应该，那我就放心了。”掌柜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绢包，“你去集上找着他，也别声张，把这点钱撂下就回来，明白吗？”
“哦，明白！”大林接过钱，揣到自己怀里，“那个，掌柜的，这位是个什么模样啊？集上说相声的那不海了去了！我怎么找啊？”
“他…比我高小半头，挺瘦的，留一寸头，长脸，尖下颏，眼睛不大，眉毛长得挺好，长胳膊长腿。小时候玩火燎着手背，落了一块疤。脑门儿上有个小坑，出水痘的时候嫌痒总挠，就落一坑。下巴上也不平整，那是他第一回刮胡子的时候剌的，弄了一脸血，把我吓坏了。还有后背上……”
“掌柜的！”大林喊住了怹，“您…没事吧？”
掌柜的怔了一下，“嗨，我也是糊涂，这都多长时间没见他了，哪知道他现在什么模样啊。你，去问问你孟哥，去吧，快去。”说着就把大林推出去，“哐啷”一声带上门。
烧饼看被扔出来的大林站在门口发呆，奓着俩手又凑过去了，“怎么回事？又挨骂了？”
“没有……pua！饼哥你这什么味儿啊？”大林一下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