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鬼魅(10)

感官失真。
古早的理论在上世纪末被证实，神经元组织的微管蛋白能够通过量子叠加效应产生意识，也因而使广泛意义上的各类感官体验能够被我们感知---视觉、听觉、嗅觉等等一系列感觉共同交织架构，形成了我们对这个世界从时间到空间完整且立体的认知。
而某个以擅长吐舌头著称的白发老头又被人们从故纸堆里刨了出来，将他一个火花般转瞬即逝的念头奉为箴言:“现在、过去和将来之间的差别只是一种错觉。”
永恒只是一段很长的时间。
但我们也只是阴沟里的虫子，你永远无法预知理论会从何时起成为不可逾越的刀锋——以精准影响量子相干性为方向的制导导弹横空出世，矛头直指日趋白热化的区域争端。但人性是不能被考验的，爆炸像瘟疫一样开始在世界各地蔓延。而当热浪与沙尘翻涌滚过，从最微末处发生的扰动让意识开始产生错觉，人类对时间流逝的感知彻底紊乱。城与城之间的时间流速差不断拉大，甚至足以达到上百年。

而量子纠缠被干扰直接反映在宏观上的表征，就是对时间流速感知不同的人，在多种感官上都会具有极为明显的差异——即感官失真。我们对彼此失去了触感，仅能通过压力、重力等力感来确认彼此的存在；我们同样失去了听觉，尽管依旧可以直视，却会在视神经的抵触下本能地不适。
我们成了彼此的鬼魅。
“你是不是问过他手上的戒指?”主任转过身看着我，没什么表情，却显出了额上的抬头纹。
我还未反应过来，他就自顾自地解下护腕，露出一截嵌进手腕里的银环。
“只有那个神经病敢异想天开地让人把这玩意儿镶进指头里——也不怕万一不成功截了他无名指，将来婚戒都不知道往哪戴。”
“这到底是什么?他——你们究竟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不是你该知道的，女士,”他扫我一眼，“至于这个——校时、对表……随你怎么理解。它可以像表冠一样转动，之后会有粒子束被激发，在我们的躯体内变换量子相干，从而改变我们对时间的流速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