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亨利：统治者(8)

“第二天，她果然把一小束玫瑰从对街扔到我们门口。奥康纳扑过去，发现一根花茎上卷着一张写有西班牙文的纸条。他把角落里的翻译拖过来，叫他快翻。翻译抓耳挠腮，提出三个最佳方案：‘幸运的面孔像是斗士’；‘幸运像是勇者’；‘幸运青睐勇者’。我们倾向于第三个方案。
“‘看到没有？’奥康纳说，‘她的意思是鼓励我拔剑拯救她的国家。’
“‘我倒觉得像是要请吃晚餐。’我说。
“‘这位小姐每天坐在铁栅窗里面，每次扔一束花，大概采光了一两个暖房里的花朵。奥康纳像多米纳格公鸡似的挺起胸膛，昂首阔步，向我赌咒发誓说，他一定要在血流遍野的战场上干一番事业，赢得她的欢心。
“革命时机逐渐成熟。一天，奥康纳带我进了后屋，向我吐露了全部情况。
“‘鲍尔斯，’他说‘一星期后的今天，中午十二点整，斗争就开始了。你会得到消遣和乐趣，因为你根本没有料到这个计划在我这样一个具有勇气、智慧和历史优越性的人手里轻而易举就实现了。奥康纳家族在全世界统治过男人、女人和民族。征服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国实在是小事一桩。你已经看到这个国家的人民都是光着脚的小侏儒。我一个人能打他们四个。’

“‘没有问题，’我说，‘但是你能打六个吗？假如他们派一支十七个人的军队来对付你，怎么办呢？’
“‘你听听将要发生的情况，’奥康纳说，‘下星期二中午，共和国所有的城镇里将有两万五千人起义，政府绝对措手不及。起义军将占领公共建筑，俘虏正规军，成立新政权。首都没有这么容易，因为大部分军队驻扎在那里。起义军将占领总统府和守卫森严的政府建筑，然后顶住反扑和围困。但是起义的当天，各个城镇得手后立刻派出部队向首都进军。计划如此周密，我们不可能失败。我本人率领部队从这里出发。新总统将是现内阁的财政部长埃斯帕达斯先生。’
“‘你得到什么职位呢？’我问道。
“‘全部职位当然都放在银托盘里由我挑选，’奥康纳笑着说，‘整个计划是我制订的，战斗开始后，我想我是不会待在后方的。我们的部队能得到走私进来的武器是谁安排的？我离开纽约前，就和那里的一家商号安排好了。我们的财政代理人通知我说，早在一个月前，就有两万支温彻斯特连发枪在沿岸一个秘密地点交了货，分发到各个城镇。我告诉你，鲍尔斯，我们已经赢了这场游戏。’
“那番话动摇了我对那爱尔兰雇佣军人的可靠性的怀疑。看来那些爱国的骗子确实是认真对待这件事的。我更加尊重奥康纳了，开始琢磨作为国防部长，我该穿什么样的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