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亨利：统治者(4)

“‘我不是开玩笑，’奥康纳说，‘我有一千五百元的启动资金。我对你一向有好感。你干不干？’
“‘我目前没有工作，’我告诉他，‘怎么干呢？是不是煽动起义时，我光吃干饭，拿下那个国家后，我出任国防部长？有没有工资，或者仅仅是挂名差事？’
“‘一切费用由我支付，’奥康纳说，‘我要一个可以信赖的人。我们如果成功，职位任你挑选，政府都可以任命。’
“‘那好，’我说，‘你不妨替我弄一批运货合同，并且在最高法院替我搞一个法官席位，免得我去当总统。那个国家用来惩戒总统的大炮杀伤力太大。你可以把我列在你的雇员名单里。’
“两星期后，奥康纳和我乘轮船前去那个在劫难逃的绿色的小国家。我们在船上待了三星期。奥康纳说他的计划事先已经全部安排就绪；但作为总司令，并且考虑到他的身份，计划细节必须向他的军队和内阁，也就是威廉·T.鲍尔斯保密。我参加那个未知的灾难深重国家的解放事业，每天的价格是三元。每星期六，我以接受检阅的姿势站在船上，奥康纳授予我二十一元。
“我们登陆的小镇据说叫做瓜亚格里塔。‘我才不用这个名字叫它呢，’我说，‘我提起它时，管它叫老希尔戴尔，或者汤姆金斯维尔，或者樱桃树角。这里显然需要进行拼音改革，把那些韵母都去掉。’

“从我们靠岸的海湾看来，小镇的风景还不错。海浪溅到沙滩上时，像是镶着绿色裥褶的白裙子。它的风景富于热带情调，像是长岛铁路公司旅客部编印的宣传品上隆孔科摩湖的图片。
“我们办理了叫人恼火的检疫和海关手续，奥康纳带我到名叫‘孤独和集体圣徒的悲哀蝴蝶路’的一间土砖盖的小房子，只有十英尺宽，地上满是雪茄烟蒂和齐膝深的紫花苜蓿。
“‘无赖小巷。’我给那条路另起了一个名字。
“‘这里就是我们的总部，’奥康纳说，‘是我在本地的代理人堂费尔南多·帕切科替我们找的。’
“奥康纳和我在那座房子里建立了革命中心。我们在前屋放了一些水果、吉他和一张摆着海螺壳的桌子，装点门面。后屋有奥康纳的书桌、一面大镜子和他藏在一卷草席里的剑。我们睡的是用两个墙钩挂起来的吊床，在英国饭店用餐，那是一个德国人开的、美国式的经济餐馆，供应的是中国饭菜，提供的是堪萨斯城大排档的服务。
“看来奥康纳事先确实有一套安排。他写了许多信，每隔一两天，就有一个当地人来总部，进了后屋，同奥康纳和翻译关上房门，谈半小时话。我注意到他们进来时嘴上总衔着八英寸长的雪茄烟，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出去时总把一张十元或者二十元的钞票塞进口袋，把政府骂得狗血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