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亨利：统治者(3)

“‘这是什么？’我说（那时我们已经混得很熟了），‘诽谤爱尔兰前统治者的年度游行吗？游行走什么路线？沿百老汇路走到第四十二街，朝东到麦克卡蒂酒馆，然后——’
“‘你不妨坐在脸盆架上，’奥康纳说，‘听我慢慢说。不要瞧不起那把剑。那是我父亲在芒斯特使用过的。这张地图，鲍尔斯，也不是庆祝游行的路线。你再仔细看看就明白了，那是南美洲地图，包括十四个绿、蓝、红、黄色的国家，时不时发出要求从压迫者的枷锁下解放的呼声。’
“‘我知道，’我对奥康纳说，‘那是文学作品的题材。十分钱一本的廉价杂志从《里德帕斯从砂岩时期到赤道的世界历史》①上剽窃来的。分期连载，主人公通常是个姓奥基夫的雇佣军人，当西班牙裔美国人用意大利语骂人时，他就成了独裁者。我怀疑历史上是不是真有其事。你不至于也想试试吧，巴尼？’我问道。
①译者注：里德帕斯（1840—1900），美国历史学家，著有《美利坚合众国通俗史》《世界史百科全书》（四卷）《人类主要种族》（四卷）等。这里的书名是鲍尔斯杜撰的。
“‘鲍尔斯，’他说，‘你是受过教育、有勇气的人。’

“‘这一点我不否认，’我说，‘教育是我们家的传统；勇气是我在生活中艰苦奋斗得来的。’
“‘姓奥康纳的，’他说，‘都是好战的。那是我父亲的剑，这是地图。庸庸碌碌不是我的生活。姓奥康纳的人生来就是统治者。我必须成为统治人们的人。’
“‘再看看地图，’他说，‘看看我刀尖指着的地方。我选中这个地方，用我父亲的剑去协助颠覆。’
“‘我看到了，’我说，‘那块是绿色的；证明了你的爱国主义，那块面积最小；证明了你的判断能力。’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胆小？’巴尼涨红脸说。
“‘单枪匹马去攻打并没收一个国家的人，’我说，‘怎么能说是胆小呢。充其量只能说是剽窃或模仿。假如安东尼·霍普和罗斯福①都不追究的话，别人更没有权利反对。’
①译者注：安东尼·霍普（1863—1933），英国小说家，所著《曾达的囚徒》以一个虚构的王国为背景，获得很大成功，美国好莱坞将其改编为电影；罗斯福指美国第二十六任总统西奥多·罗斯福（1858—1919），在任期间曾用武力干涉哥伦比亚，并煽动巴拿马革命，从而取得巴拿马运河区的控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