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枪 客 （46）(4)

“该来的人不来，不该动手的人却要动手，你在解决问题？”毒牙不以为意，谈话差不多到此为止，可他还不打算停下来。
“是。”
“‘影’到底在做什么？”一个直接的问题。毒牙没想过能得到答案，但莫煜的确给出了回答。
“做他踏上这片土地起就一直在做，但还没做成的事。”
“这答案不是我要的，可你毕竟给了。话说到这一步，一定要在这里见血？”毒牙拿起茶杯，天还热，杯里的茶却有些冷了。毒牙仰头将茶水饮下，少了热气，这茶便苦味更重了，“看来等得太久也不是好事。”
“如果要命必须见血，也没什么不行。”
“人家的生意总还要做。”
“敢在‘影’的门前做生意，当然也不会为此事发愁。”莫煜将冷茶咽下，与喝上一杯凉水无异。他静静的等着，毒牙的反应，面具后的目光仿佛从对面那副面孔上照出来似的。茶摊又沉寂下来，摊主还在忙活，卷起一阵又一阵风。他似乎没听到两个客人的剑拔弩张，也或许是达克人早就习惯了。
“那这样，谁还站在这儿，谁负责赔偿？”毒牙笑了笑。
“行。”莫煜有些好笑，他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他知道对面的毒牙一定也不是，两个人就这么将性命认真地当作了儿戏。是啊，这可是达克，性命能有多贵重？莫煜自信，他第一次见到毒牙，不曾见过他的战斗，他确定自己能胜。想要得胜，便要有胜的信心，莫煜的自信却不是这种自我暗示——他只是知道而已。毒牙没有这种信心，他从来不曾有过，他只是无所谓，当日面对雾中女子时如此，此刻也不曾变过。

“我真想知道，你为何会从炼器坊来到这里。不过我得不到答案了。”
“我也想知道，如果莫兄只是二等职位，一等又是什么样的人？”毒牙在二人的杯中添了新茶，也算不得新了，茶仍是壶里的茶，不过未冷罢了。
“一等...在‘影’中还没有这重说法。如果真的有...”莫煜盯着毒牙的每一个动作，将神经紧绷，随时可以出手。毒牙当然正大光明地战斗，但一个真正的杀手会永远正面与敌人作战吗？不论是与不是，能带回这样说法的是什么人？
“那也是影子。”毒牙接上后半句话。
“是。”
“有你这样的人在身边，他似乎也没有那么不堪。”
“他救过我的命。”
“如此，是否不堪就要你自己看个明白了。”
水流在结了层茶色的白瓷上激荡，悦耳的响动。两人离得很近，近到莫煜能随手摘了毒牙的首级。毒牙只是注视着茶杯与杯中的水，莫煜只是凝视着毒牙与握着茶壶的手。战斗已经开始，他们比谁都清楚。
“可惜。”毒牙轻叹一声，冒着热气的茶水映着自己的脸，腾腾的热气外，半张面具挡住另一张脸，“这杯茶来不及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