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枪 客 （39）

达克的屋顶太高，太高了就让人觉得不像人间。
有能力站上去的人太多，或者为了观察方便，或者为了满足野心。于是达克的行人由此分成两种，眼线们戏称道：‘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达克哪里有真正安全的地方？但这两条人来人往的地方大部分时候都很平静。毕竟，每一个光明正大站在达克土壤之上的人都有自己立身的本事，出手之前，谁说的准哪一个才会是掠食者？
当然有一点是肯定的，达克的屋顶，其实不是一个适合匿踪的地方。霖冽却不在乎，他只是不喜欢走在地面。
匿踪与否对于霖冽不重要，如果他不愿别人找到他，就算他在那人面前也无用。他活得肆意，看起来也快意，快意得多了些疯癫。人们常常将他的表现归于精神疾病，他的医生也这样诊断。然而霖冽比任何人都清楚，寄宿于大脑的不是病，而是毒。
他抬头看向血红的天幕，翻腾的层云反而洁白。灰暗而无生意的大楼化作血肉与白骨的堆积，明明是坚硬的触感，却又无规律地蠕动。一条条道路构成了这亵渎生物的血管，令翻腾的组织块与血细胞穿行其中。霖冽已然忽略的每一处耸立的组织堆积的成百上千只眼睛，正将目光牢牢锁定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