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枪 客 （46）(6)

左手负后，他的右手随意刺出，刀尖似剑尖，这种刀只有那个辉煌的年代才盛行。可惜，辉煌的年代过去，属于武人的时代也在几百年后过去，于是他们的时代都过去了。就像眼前这炼器坊的人，他依然在出招，刀尖依然锋利，刀路依然笔直，可他自己又像一团棉花。莫煜比任何人都清楚，包括毒牙，眼前这名刀客撑不了多久，从他硬要接下自己盾牌的一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毒牙走了许久，看了许久，他的刀刃绝不可能绕开那两块盾牌，或许子弹也不行。
‘笃’刀尖刺上盾牌，就像是垂暮的老人用手中的拐杖在上面轻轻点了一下。利刃本就不是破盾破甲的武器，更何况想破自己的盾仅凭着重武器都不足够。
毒牙不慌不忙地转胯，送肩，手臂剑一样的直，手腕却拧转起来，于是刀身也拧转。‘龙汲水’，东方人至今也有很多人这样称呼水龙卷，盘旋的湿气仿佛汇聚，在那刀，在那手臂，更在那人。旧力不曾有，新力便已生，刀光仿佛天河倒悬，击在盾牌上。莫煜已经退出第三步，他的眼中显出惊讶，却不惊慌。
“你在坎位。”莫煜眼中射出淡蓝色的光泽，暗红的眸子又将这重光染出一抹紫意。叠放身前的盾牌也泛出那样淡淡的光泽，就如同二人交手的第二招，那狂涛般的力道突兀的消失了。

不，并不是消失，而是他将那重力化消殆尽。
毒牙终于明白了莫煜话中的含义，但太迟，他看到自己的血，听到骨骼的断裂，他能做的仅仅是将刀握在手里，也握住几乎散去的意识。他还站着，只是站着。
“一重印记足够了吧。”莫煜喃喃自语，一重印记足够让一个对手至少十秒之内血脉运行不畅，更别说运用功诀。这十秒在他眼里足够要了毒牙的性命，这十秒里恰恰比任何时候都需要运转静水诀。
然而毒牙已经自顾自的转身离开。
“看来茶摊需要你来赔偿了...”毒牙收刀还鞘，“你没给那个确切的答案，也要不了我的命。”
“这怎么...”莫煜想要毒牙的命，他更想要知道为什么对方还活着。
“你的力量以刚打刚不错，寻常人角度去看，我也许应该已经死了。”毒牙似乎还在眼前站着，但莫煜已经找不到过往行人中哪一个才是毒牙，“我可是水。”
“呵呵...”莫煜愣怔怔站着，他冷笑着，不知笑谁，“赔偿...‘影’的大楼前，可从来没有一个茶摊。”
碎裂的桌椅之间，摊主早已不见。
“消失了这么久，终于肯露面了？”金蝰蛇望着窗外的达克，戴斯河依然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