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尼茨勒：死者无言(3)

“有一辆马车刚刚从旁边过去！”
“亲爱的宝贝儿，这些坐马车在普拉特公园兜风的人，是绝不会注意我们的。”
“这我相信。可是，偶尔也会有人朝车厢里面张望一眼的。”
“那他也不会认出谁来。”
“求求你，我们还是到别的地方去吧。”
“随你的便。”
弗朗茨招呼了一声车夫，但是，车夫好像根本就没听见。弗朗茨只得躬身向前，伸手碰了碰他。车夫这才转过身来。
“请将马车掉个头。你干吗老是用鞭子抽马？听着，我们没有急事，现在去……你知道，就是通往帝国大桥的那条林荫道。”
“是去帝国大街吗？”
“对，别赶得太快！这没有必要。”
“请原谅，先生。都是因为风太大，马才变得这样不听使唤。”
“当然，都怪这风。”弗朗茨说着重新坐进车厢。
车夫将辕马掉了个头。马车朝着相反的方向驶去。
“昨天我怎么没看见你？”埃玛问。
“怎么有机会呢？”
“我还以为，你也被邀请到我妹妹家去了呢！”
“原来是这事儿。”
“你为什么没上那儿去？”
“我不愿意有别人在场的情况下和你待在一起。不行，绝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埃玛耸了耸肩膀。
“我们这是到哪儿了？”过了一会儿，她问。
马车穿过铁路桥洞，进入帝国大街。
“这条大道一直通到多瑙河。”弗朗茨说，“现在，我们正在去帝国大桥的路上。”“在这儿绝对不会遇到熟人的！”他开玩笑似的又补充了一句。
“马车颠得可真厉害啊！”
“是颠得很厉害，现在又上石子路了。”
“他怎么把马车赶得东摇西晃的？”
“也许只是你的感觉如此吧。”
然而，就是弗朗茨自己也觉得马车的确比平时摇晃得厉害些，只是他不愿意承认，免得埃玛更加害怕。
“埃玛，今天，我有许多话，想郑重其事地跟你谈谈。”
“那你就快点说出来吧！我必须在九点钟以前回到家。”
“只要两句话，一切就都能够决定了。”
“上帝！到底是些什么话呢？”埃玛不由得嚷了起来。突然，马车滑进了有轨马车的轨道里。车夫使出浑身的解数，想把马车从轨道里赶出来，但车身猛地拐了个弯，差点把车夫从马车上甩下去，幸亏弗朗茨一把抓住了他身上的外套。“快刹车！”他冲着车夫喊道，“你喝醉了吧？”
车夫费了好大的劲，总算把马车停稳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