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者》（《美国》）卡夫卡 八 俄克拉荷马露天剧场 及 残稿、后记(18)

但是后来她没有实施这个威胁——其实她也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德拉马什似乎由于怕她感冒而已经抓住她并将她摁进浴盆里，因为现在正发出强烈的劈劈啪啪的溅水声。
“你就会这样，德拉马什，”布鲁娜妲压低一些嗓门说，“每逢你做坏了什么事，你就来亲热，一个劲儿亲热。”便出现了片刻的寂静。“现在他在吻她。”鲁滨孙扬起眉毛说。
“现在干什么活儿？”卡尔问。既然他已经决定留下，他也就要立刻履行自己的职责。他让不搭腔的鲁滨孙一个人在沙发榻上待着，开始将那个硕大的、漫漫长夜里在睡者的重压下还一直团成一团的床铺拆开，然后将这一大堆衣物一件件整理码放好，这一堆东西大概已经好几个星期没整理了。
“去看看，德拉马什，”布鲁娜妲说，“我相信，他们正在乱扔我们的床。什么事我都得想着，我永远得不到安宁。你必须对这两个人更严厉点，不然，他们就为所欲为。”“这准是那小鬼在瞎卖力气了！”德拉马什嚷嚷，并且眼看就要从洗澡间冲出去了，这时卡尔已经把一切都从手里扔掉，但是幸好布鲁娜妲说：“别走开，德拉马什，别走开。啊，这水多热，这么洗洗就累了。待在我身边，德拉马什。”卡尔现在才真正看到，柜子后面水蒸气怎样不停地往上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