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者》（《美国》）卡夫卡 八 俄克拉荷马露天剧场 及 残稿、后记(15)

这篇演说使他们付出了代价，现在他们不得不跑步去火车站。不过这倒也并不是很困难，因为——这一点卡尔现在才发现——谁也没有带行李。唯一的一件行李就是那辆童车了，它在这支队伍的最前面，在父亲的驾驭下，像悬浮着似的上下跳动着。何等可疑的无产者在这里汇集在一起并受到了如此好的款待和照管呀！那个带队人对他们简直是关怀备至。一会儿他亲自用一只手抓住童车的操纵杆并举起另一只手给大家鼓劲，一会儿他到最后一排人的后面督促，一会儿他沿着队伍两侧跑，瞅准了队伍中个别跑得慢的人，挥动着双臂试图向他们表明，他们必须怎样跑才对。
当他们到达车站时，火车已经作好出发的准备。火车站上的人对这批人指指点点，人们听到种种叫喊声，诸如：“这些人全都是俄克拉荷马剧场的！”这剧场的知名程度似乎大大超过了卡尔所估计的，当然他也从来没有关心过剧场的事。这支队伍包乘一整节车厢，带队人比乘务员更急切地催大家快上车。他先察看每一个隔间，不时安排些什么，然后他自己才上车。卡尔偶然得到一个靠窗的位置，把吉阿科莫拉到自己身边。就这样，他们俩紧挨着坐在一起，打心眼里都对这趟旅行感到高兴。他们在美国还从未这样无忧无虑地旅行过。当火车启动时，他们从窗户向外挥动双手，而他们对面的小伙子们则互相推推搡搡觉得这滑稽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