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龙之介：俊宽（下）(5)

①译者注：引发凶祸的神。
②译者注：位于现宫城县名取郡笠岛的神社。道祖即保佑旅途平安的神灵。
“据京城里的人说，尽管如此，还是神奇地出现了吉祥的兆头……”
“其中一个吉祥的兆头就是，在结愿的当天，当他们俩在岩殿前面念诵经文时，突然吹来一阵山风，刮倒了大片的树木。就在这时，地上掉下了两片山茶树的树叶。在两片树叶上都残留着虫豸啃噬过的痕迹。据说其中一片的痕迹像是‘归雁’这两个字，而另一片的痕迹则像是‘二’这个字，合起来就读作‘二归雁’。——或许是为此喜不自禁吧，第二天康赖就把树叶拿给我看。的确，从树叶上虫蛀的痕迹来看，也不是就不可以看出‘二’字来，但要找出‘归雁’两个字，却不免牵强附会。因为觉得太过滑稽，所以，第二天我从山里回来时，特意捡回了好几片山茶树的树叶。如果把树叶上虫蛀的痕迹连成一气，那才不只是什么‘二归雁’呐。其中有的写着‘明日归京’，有的写着‘清盛暴死’，还有的写着‘康赖往生净土’。我想，康赖一定会很高兴吧，不料……”
“他该生气了吧?”
“康赖在生气时也是不失要领的。他的舞蹈可谓名冠京城，而动起怒来，则更是巧妙。他之所以加人谋反，想必也是因为受到了嗔恚的左右吧。若论其嗔恚的根源，恐怕还是在于‘增上慢’吧。平家，以高平太为首全都是恶人，而自己这边，以大纳言为首全都是善人。——康赖就是这样想的。而这种蛮横骄矜的情绪对他毫无益处。刚才我也说过，我们所有的凡夫俗子其实都和高太平没什么两样。不过，究竟是康赖的勃然大怒好呢？还是少将的喟然长叹好呢？我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