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盖茨比》第五章(7)

“雨不下了。”
“不下了吗？”当他明白我在说什么的时候，斑驳的阳光已经照进客厅了，他微笑地就像是个天气预报员，对重新照耀的阳光感到狂喜不已，然后还把这一新闻向黛西转述：“不下雨了，你觉得怎么样？”
“我很高兴，杰伊。”她哽咽了，俨然一位哀伤美人，但是表现出的却是她无与伦比的高兴。
“你和黛西来看看我的房子吧，”他说：“我很想带她转转。”
“你确定希望我去吗？”
“当然了，老兄。”
黛西去楼上洗脸去了——这时候再去想我的那些丢脸的毛巾已经太迟了——这时候盖茨比和我正在草丛上等待。
“我房子看起来还不错，是吧？”他问道。“看看前面的采光，真不赖。”
我说房子确实是非常壮丽。
他的眼睛在仔细检查着他家的房子，每一处拱门，每一座塔楼。“我只花了三年时间就挣到了买这栋房子的钱。
“我以为你是继承了家产。”
“是啊，老兄，”他脱口而出，“我损失了太多东西，全都损失在大恐慌里了——对战争的大恐慌。”
我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因为我问他是做什么生意挣这么多的时候他说：“这不关你的事。”说完才知道自己说了一句多冒犯的话。

“哦，我的意思事，我做很多生意，”他打圆场道。“我开药店，也卖石油。但是目前是全部收手了。”（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因为所谓药店生意在当时就是私酒生意的代名词，酒是放在药店里假装医用酒精卖的。说这句话也就是意味着此时盖茨比很可能已经从贩酒生意里金盆洗手了。这也就意味着盖茨比首先“背叛了”自己的地下盟友们。）他更加用心地看了看我。“你的意思是你在重新考虑那天晚上我的提议吗？”
在我回答之前，黛西从房子里出来了，裙子上的黄铜双排扣在太阳底下发亮。
“就是那边的大房子吗？”她用手指着大声说。
“你喜欢吗？”
“我很喜欢，但是你似乎不总是一个人住在那里。”
“我总是会喊上很多有趣的人，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喜欢享受生活的人。有名的人。”
相比于沿着海峡抄近路，我们走到了路上，然后从一扇非常巨大的旁门进去。通过被施了魔法的呢喃，黛西不断赞叹着这座封建采邑的这一面又或者是那一面，赞叹着这座城堡映衬在天际的黑黝黝的轮廓，赞叹着处处是奇花异草的花园，赞叹着长寿花沁人心脾的香味、山楂花和梅子花芬芳馥郁的香味。(With enchanting murmurs, Daisy admired this aspect or that of the feudal silhouette against the sky, admired the gardens, the sparking odour of jonquils and the frothy odour of hawthorn and plum blossoms and the pale gold odour of kiss-me -at the gate.) 非常奇怪的是，就算我们一直走到大理石台阶上也没有看见另外一件花枝招展的裙子进进出出，除了树上的鸟儿在叫这里没有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