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盖茨比》第四章(4)
(这些人在盖茨比死的时候都没有出席葬礼。我觉得从道德的角度对社会加以攻击是本末倒置。道德只是现象,攻击必须从根本入手。再怎么批判上面这些人忘恩负义都没有用。)
在九点钟的时候。这是七月里一个上午稍后些的某一个小时。盖茨比的豪车驶过碎石车道,到我家门口,用他的三声道喇叭揍了一段旋律。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来拜访我,在此之前我去过他家两场派对,玩过他的水上飞机,还应他的热忱邀请,经常跑去他的海滩上玩。
“早上好,老兄。我们不是要一起吃午饭么,一起走吧。”
此时他正稳稳地站在他那辆轿车的挡泥板上,每一个动作所显示出的那种潇洒自如的平衡能力,恰是美国人所特有的——那份潇洒,我估计是因为平时不干重活的缘故,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没有像我们这样全然不顾姿势地勉强参加那些紧张剧烈,时有时无的剧烈活动。
(He was balancing himself on the dashboard of his car with the resourcefulness of movement that is so peculiarly American—that comes, I suppose, with the absence of lifting work in youth and, even more, with the formless grace of our nervous, sporadic games.)这样的一种特质总是在以躁动不安的方式连续不断地突破他那谨小慎微的举止。(This quality was continually breaking through his punctilious manner in the shape of restlessness。
)他似乎总是不肯保持不动,总之在做一些小动作,一会儿一只脚不停地跺来跺去,要么一只手不停地松开或者攥紧。
(我看了很多遍,完全不知道这一段在说什么。我觉得这多少是在暗示盖茨比特殊的成长经历。)
他发现我正在用一种非常羡慕的眼神看着他的汽车。
“很好看是吧,老兄。”他跳下来,让我得以好好打量,“你之前没见过吗?”
我当然看过。所有人都见过。它是奶油色的,有锃亮的镀镍保险杠,整个野兽的身体上到处凸起,那些是光鲜亮丽的衣帽箱、食品箱、工具箱,可以折叠的挡风玻璃上面反射着十几个太阳。坐在这辆车里面,就好像坐在许多层玻璃后面一样。整个车就像是皮制绿色暖房。总之我们坐着这车往城里去了。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面我尝试着和他讲了不下于十几次话,非常失望地发现他几乎不告诉我些什么。我一开始觉得他像是某个资本的神秘运作下诞生的天选之子,这种感觉逐渐淡化,现在就觉得他就好像是我家旁边旅馆的(指盖茨比豪宅)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