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盖茨比》第二章(6)

麦琪先生是一个苍白的，有些娘的男人，就住在下面的楼层。他刚刚剃过胡子，因为我分明看见在他的下巴上有一处白色泡沫。在所有的客人里他是最像个客人的。他告诉我他是玩艺术的。后来我才弄清楚他开照相馆的。客厅墙上的那一幅模糊的威尔逊太太的母亲的照片就是出自他的手笔。说实在的那照片就像是一滩迷之液体。（原文中为ectoplasm，据说是巫女在通灵的状态下溢出物理存在的超自然液体。译者注）他妻子声音尖细，死气沉沉，有些让人害怕，但是又确实不丑。她非常骄傲地告诉我，自从结婚之后他丈夫给她至少拍了127次照片。
威尔逊太太之前换过了一次衣服，现在穿在身上的是一件精美的午后连衣裙，奶油色的丝绸，太长了，在房间里扫来扫去的时候发出沙沙声。在这件衣服的影响下她整个人也发生了某种变化，原本在修车店里面我们看见的那种活力，转变成了纯粹的傲慢。她的笑，她的姿势，她说话的语气变得越发地灼灼逼人，与此同时整个房间也似乎越来越小，直到他看起来就像在满是烟雾的空气中绕轴旋转，转轴嘎吱嘎吱。
“亲爱的，”她用一种尖锐，矫揉造作的声音喊她妹妹。“基本上那些下等人不是小偷就是骗子。他们除了钱就知道钱。上周我喊了一个看脚的女人过来。要是看了她给我的账单，你准会以为我割了一次阑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