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三：《V.R.T》 PART III（中译）(15)

老家没有大教堂，但有一些小教堂，我们有一段时间住在圣玛德莲教堂旁边。我还记得那个晚上，钟声清唱——可能是午夜的弥撒——却没有让我感到害怕。大部分时候钟声无法打扰我的睡眠，但若是因此醒来，我会从床上坐起来寻找我的母亲。她会同我一起醒，她美丽的眼睛在黑夜中像是闪耀的绿色琉璃。任何一丝响动都会让她惊醒，但每当父亲跌跌撞撞地回家，她都会假装睡着，然后尽量把自己变得难看。你无法察觉她这么做——哪怕你在看着，她只需要动一动脸上的肌肉就行。我也有这样的能力，但是无法达到她的程度；我选择用胡子来掩盖这一切，因为我怕它——怕我自己——所以只是让声音变得像他，再让自己看起来老一些。不过太聪明只会适得其反，我在这里已经很久，久到入狱时刮干净的下巴已经重新长出胡子。
我想，我也许是为了母亲才留的胡子，为了让她看到——如果我还能找到她的话（在隆塞沃有一些线索，她可能来到了这里）——我已经是个男人了。她没跟我讲过，但是我知道自由民的孩子在长胡子前都不能算是男人。当他的胡子长到能保护咽喉，不再惧怕别人的牙齿，他才算是一个男人。（我真是愚蠢。在她离开后的几年里，我一直以为她是因为看到我和那个女孩在一起而感到失望才离开的；现在我知道她只是因为哺乳的任务结束了。我曾不懂为什么那时的她会对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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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她会去丘陵中，所以在机会来时也去了，但是她不在。她要是呆在那里就好了，我也是，在机会尚存的那时。但这太难了；一半孩子会死，而且没有人能活到寿终正寝。所以当冬天将至，我们——我和母亲会一起或分别回到镇子上。再看看我在哪，这个嘲笑着可怜的四十七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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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后。一餐饭，茶和汤，汤盛在以前常见的破旧锡碗里（仍在地上时都是这种碗，随餐的餐具在吃完后会被收回去），红茶里有糖，用喝完汤之后的碗盛，上面有一层薄薄的来自汤的油脂。看守在给我汤的时候说：“还有茶。杯子给我。”我说我没有，他闷哼一声就走了，他分配完之后牢房的食物后回来问我汤喝完没有，我说喝完了，他让我把碗给他，然后我就有了茶。
难道蜡烛和纸也是这个看守私自给我的吗？若是如此，也许他只是觉得我可怜，或者我马上就要被处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