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二：约翰·V·马什 -《一个故事》 PART I（中译）(11)

他不能空手回去。之前供上的佯雉鸡显然是不够的，也或许是因为祭司本来就对他不满意；但祭司曾表现过他的满意，可能他不愿意降临的原因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信息，而用一只佯雉鸡来交换这个信息远远不够。一只蚤鹿也许能满足祭司，如果他还能找到的话。他所来的北方没有什么猎物；但是东边有一条河谷挡路，而西边直到燃烧之山为止都只有荒凉且干燥的石原。他朝南方走去。
大地在慢慢变高。本就稀疏的植被变得更加罕见。路途上灰色的地面渐渐被红色的石头取代。不知疲倦的他在中午来到一条山脊之顶，在那里他看到过去的生命中只见过两次的东西：一个小溪谷坐落在沙漠的高处，一片草与几朵野花守住了一个绿洲，其中还有一棵树。
但是常人无法在那饮水，甚至无法歇脚，哪怕这个地方很重要。不过还好沙行者是只身来到的，这样不容易冒犯到那棵树。传统中靠近它的方法应该是带有一些轻微地好奇，不快不慢地向它走进。沙行者正想向它行礼，突然他发现了一个在根间怀抱婴儿的女孩。

他的眼神在那一刹那无力地离开巨树。那个女孩稚嫩的脸是心形的，脸上的表情战战兢兢。她的长发很干净（沙行者不习惯这样的干净）——她在树下的池边洗了头，手指梳理过的黑发卷在她棕色的肩膀上。她手抱婴儿，一动不动地盘腿坐着。婴儿的头上插着一只花，安静地睡在她的腿上。
沙行者严肃地向树行了一礼，请求能在它之下饮水，并保证不会久留。树叶低沉的窸窣回答了他。虽然他无法听懂，但是这声音似乎并不愤怒。他微笑地表示感谢，走向水池。
他像沙漠动物一样喝了很久；满足的他在微风中抬起头，那个女孩的倒影在他的身边舞蹈。她在不远处用恐慌的大眼睛正盯着他。“佳晨，”他说。
“佳晨。”
“我是沙行者。”洞穴、蚤鹿、佯雉鸡、老智者的记忆突然涌上他的心头。“远行人沙行者，伟大的猎人，影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