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还是工作》(4)

呵，又在嘲笑我了吧。
一气推开仓库沉重冰冷的玻璃门，嘈杂声瞬间充斥耳蜗，坑坑洼洼的天花板反弹着廖大妈的话音。
他明明吃完了，还直玩手机，筷子衔在嘴里，佯装在吃饭。
我努努嘴，不就是干得长点、技术好点，有什么值得傲慢，磨洋工还不是等于零。
“吧啦吧啦”对电话那头吩咐，廖大妈安排着过年的事务，忘却了理发店那边的事。
两通电话粥煲完，她才如梦初醒，搁下碗筷，高跟鞋踏得山响，奔向理发店。
总算有了点松闲时间，我也学起廖大妈，掏出手机平放在桌上，点开游戏，领取限时补给。
我的动作可不似廖大妈那么磨蹭，同事还在水深火热之中，要赶紧过去帮助他们。
花掉游戏中发放的体力资源，我把手机揣进衣兜，几口扒完饭。
我吃得不多，无非一碗拌饭、一碗菜汤足矣。
店里还是忙碌，只不过没人再来了，全是吃饭前的客人，都杵在店里，把过道围个水泄不通。
一路小声请求让路，也不管他们听没听到，我硬挤通过道，站到店里最深处。
要不是寄人篱下，我都不会招呼他们，做好心中想做的事。
老板娘见我站在门口发神，腾出左手来，指了指眼前一名身穿蓝色羽绒服的女学生。

她正深埋头玩手机，长发垂在脸颊两边，丝毫没发现老板娘的动作。
消毒柜门一开一闭，发出两声闷响，我抓着毛巾站到她背后，她都没知觉。
直到毛巾垫进背里，她才猛然惊觉，转过头来盯着我，片刻就反应过来，顺势躺下。
一只大掌撑着她的脊，缓缓放下来，她还是撞在老式洗头床的盆沿上，“嘭”的一声长鸣，随后是倒吸凉气的“嘶”声。
眼前的女生、三个洗头工，齐刷刷扭头看我，年长的投来怪罪的目光。
暗自不爽，我心想这并不是我的错，已经尽力拦着她，不让她快速下坠，她自己一头撞上去，也怪得着我吗？
罢了，忍下这股气，洗完就过了。
未成年是不用按的，老人怕引发高血压倒能理解，可这些身体康健的年轻人为何不能按，我并不懂，只管照做就好。
这位置太过费力，手肘抵在冰凉的盆边，每动一下都要花上三倍的力，我庆幸这是个未成年，几下就能洗起来，头一般也不痒。
问过少女是否痒之后，我把她推了起来，安置好紧接着接待下一位客人。
这位是个难伺候的主，老都老了，还不知所以然，嘴毒得很，在公家当着不知什么官儿。
老板娘说过她第一次来店里的“事迹”，她刚开门就到了，甚至比老板娘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