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还是工作》(3)

仅剩的理智让我不要忘记手上的动作，其余的全都魂游天外。
外面吹风机响个不停，两名理发师不断送走客人，又迎来新的。
客人已经坐满了休息区，就是我坐着码字的那张桌子周围，需要时它也叫烫染区。
我怀念起了盛夏，不是暴晒就是大雨，人们因为各种阻碍无法出门，也就没法来享受。
哪儿像现在，天纵然再冷，只要裹上厚厚的羽绒服，依然可以不顾一切地出门溜达。
羽绒服好似坚强的甲胄，寒风化作尖枪抵过来，也丝毫无伤。
无论高领还是厚帽，着实都不好按，把手谈进背心，已花费全身力气，我手早酸了。
老板娘端着一小碗饭过来了，搁在老板桌上，那是大腹老板的减肥餐。
纤瘦矮小的背影站在身后，老板娘望着我们三个洗头工，决定先换谁吃饭。
“先换小刘嘛，他刚开始洗。”
虽然举动有些恶心，爱在背后议论别人，廖大妈在人前也算良善，没自私地自己先去吃，让另一个学徒去。
并不能否认她是装的，装得一幅
副人畜无害，毕竟是擅长拨弄人心的老狐狸，我反倒相信这种可能。
廖大妈不再按摩，飞快冲掉客人头上的护发素，把人推了起来。

心里掐了下时间，我这边也差不多了，甚至可能超时，赶紧也冲起来，送到外面。
雇来的理发师去吃饭了，老板还在打理客人的卷发，廖大妈少有地拿起吹风机，帮客人吹干头发。
当然，也仅仅吹干。
不管客人中分偏分、吹卷吹直、有无刘海，还是吹干就行，她只管吹干。
要知道，卷发下半段要湿的才好塑形。
我也抄起吹风机，按下脆弱得好像随时都要脱落的开关，帮客人吹干。
这位客人我熟，知道她是中分吹卷、无刘海，不过问就开吹。
风口扫过客人头顶，从一开始，我就把风温调到中档，抵在客人发丝上。
这温度在理发师看来，是低的，会冷到客人，在我看来却刚合适。
因为用和理发师相同的温度，我已经烫到客人多次，后怕了。
即使是温和的中温，也可能烫到客人，所以我可劲儿摇动风口，分散热量。
吹至一半，理发师赶到，招手示意把吹风给他，我便丢下了。
转身去厕所洗个手，准备吃饭。
走到店门口时，四个扎堆坐的女学生齐刷刷看我一眼，眼里泛出异样的光采。
走出几米，我转头看她们，她们其中一人指着我，和其他三人一起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