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尘·血染青铜（2）(6)

附录
后世之人总是抱着慨叹与惋惜的感情去看待绍尔这位倾世名将的死，半岛在这青铜末黑铁初的乱世征伐中变得更像主陆的一部分，其民风民俗也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那沿街小巷的酒肆中自然少不了几分说书先生的风流倜傥。
“可惜那雄霸的将才在乱世之火中被无数闪烁着升起的将星光辉所掩盖，究其一生也只做了一件大事而名震天下。最后却是回到这半岛的军帐中，不耐孤独之苦，拔剑自刎。”
说书先生捻着白须，轻咂一口淡茶，半岛的天气太过干燥，他的胡须大把大把地掉，只好用了一些羊毛粘在上面，虽然能以假乱真，可回家要撕下时就痛苦多了。他环视周围感慨不已的人群，正欲讨些赏钱，却听一道沉声传来。
“若是真不耐孤独之苦，又怎会拿着御赐的战剑自刎呢？那海恩又怎会再拿起那剑，去杀人呢？居然说他究其一生，只做成了一件大事，这大概是野文不知其然，杜撰而成的吧。”
“谁敢直呼护国公的名讳！”先生被说到难处，只能借此发一发声威，毕竟是靠这混口饭吃的，被戳破了以后不好混。

一袭镶有金边的黑袍在酒肆门前掠过，带着一声轻笑和沉重的马蹄声，又渐渐远去。
在座的一位白衣儒士突然起身，一阵风似地追向蹄声远去的方向——说是儒士，竟有着一张孩子般纯净的的面庞，和似一汪蓝色湖泊的眸子。
“老师！老师！”
蹄声渐缓，那白衣少年衣冠不整地追了上来，先扶着马臀大喘了几口气，这才理了理衣裳，僵硬地学着儒士作礼的模样，他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只好扯着衣带，低下头去看着蹭地的脚，似是在等候老师的发落。
黑衣人忍着笑意将马头调回，道：“嗯，看着有点主陆人的样子，不过，只是样子而已，还差得远呢！不在家里看野史，就跑到酒肆中听这等胡言乱语？”
黑衣人特意把野史两个字加重了，那少年大概也是性格顽劣罢，就像当年的他。
“老是看书总会没趣，听说有主陆最好的先生在酒肆里讲演义，就过去凑个热闹······”少年憋红了脸，仿佛能沁出血来，直红到了脖子根。
“最好的……”黑衣人轻蔑地一笑“若是最好的还会到这里来混？又是胡言乱语，这种骗乡下人的话你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