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尘·血染青铜（2）

一只白鸽猛地冲出层层的雾障，速度之快令人始料不及。几支利箭在它身后远远地飞过，轨迹在它将至之处的急簇也被它几个精妙的急停躲开，连根羽毛也没有落下。
它竟是从高空俯冲下来的。
“都说军鸽勇及鹰隼，疾过飞羽，现在看来，的确不假。”白衣的雅士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把乌黑的折扇，装作一切了然于胸的模样淡然处之。
副官斜视了他一眼，并不作声，只是望向鸽子钻入的山坳中的军帐。
只是几瞬的片刻，鸽子重又飞出，腾然振翅向高空升去，飞高之前还不忘低下头去盘旋两圈以扫视下方的众人，像是在嘲笑。纯黑的眼珠中，副官看出那似笑非笑的神色，无奈地摇了摇头。
“长官！将军有令！”不远处士兵的呼喊让副官收回了目光。有些惊愕，他是将军最信任的得力属下，这次居然传唤得如此之急，是什么让一向稳重如山的将军如此在意？副官整理好军容，健步走向远处阵地中央的大帐。
绍尔勋爵大概已经不年轻了，深沉的眉宇间藏着一股常年不散的阴霾，壮年的体魄极具震慑力，久经沙场造就他头脑的冷静。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些年的无数黑夜里，帐中的羊油蜡被长久地点燃，烛光映出倦意的面容和手中的长卷，那些多年之前的故事仍旧梦魇般使他无法入眠。大该也只有《无尽尘》这种草书野卷才会提及他在幽幽暗夜里不敢提及的血腥过去，再用昂贵的牛皮纸扎束起来，像史书一样保存着当年那一张张鲜活面容展现出的暴怒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