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尘·血染青铜（2）(3)

绍尔默不作声，竟迟疑了片刻才将手中的信纸递去。
副官挑起眉，信的内容着实令人惊讶，他望向座中巍然不动的将军，神情肃然。
多年来是谁在暗中资助着这里的一切？士兵们不清楚，并不代表绍尔和他最得力的副官不清楚。
“想说什么？”饱受血与火淬炼的老将举手投足间展现着沉重的压迫力，声音在帐中回荡，罩在薄纸上的油灯火焰也歪了一歪。
“这是······一场变革？”
“毫无疑问。”
“那么，”副官带着犹疑的语气问道“将军您怎么看？”
“海恩，你跟我干了多少年？”勋爵起身，向将要熄灭的油灯添水，透明的水沉入下方，浑浊的油面上升，灯光又亮了起来。
“快有十年了吧。”副官叹了口气，他了解将军甚于自己，每当面临重大抉择时，将军总会闲聊它者，最后云淡风轻地下令，执行时却如将射之弓，箭在弦上，只一松指，便疾如闪电。
可是将军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实质性地发出一条命令了，平常的日子里都是海恩一手管理，就比如一些出海捕鱼，打击海盗一类的小事，将军从来都不过问，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在军中的控制力。

没办法，这里是军营，军营日常生活的那些插曲，委实不算太大的事。更何况是在粮食充裕的和平年代，人们也从来都不在意自己的钱到底供养的是部队还是饭桶，反正他们上缴税金的去向恐怕多半是只有贪污它们的贵族知道了。
这的确是一场变革，是一场精心谋划多年的政变。从十年前贝戎家族的衰落开始，就有人做好了这个梗。可是十年！新旧交替在这十年里发生得太快了。先是前任贝戎家族族长迪亚的父亲在奔赴王都的路上在迪尼斯特被刺杀死去，然后是迪亚被带到主陆问讯，最后连他的两个儿子也被分别送去他地。现在是主陆那所谓的青铜王朝派来的贪婪贵族执政半岛，可他们又能做什么？这里俨然成为了退位贵族们的养老院！
现在究竟还有谁知道半岛南部藏着这样一只虎狼之师？绝不会是那些青铜的贵族，若是知道这支军队的存在，他们怕是会骇得连家门都不敢出。
海恩曾经一度以为不会有人再来管他们了，就这样过了几十年，直到老去还乡，还在世的亲人质问他们去了哪里，只回答“在岛上过了光荣的军旅生涯”？细细想来，真特么的可笑又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