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衡]一见钟情（6-9）(4)

如今刚过正月，院子里稍显冷清，而且连城璧也不在，吴双说他刚刚出门，去樊楼买些点心果子。
连城璧回来时正赶上晚饭，索性直接去了正屋，平宁郡主让人叫齐衡过来。饭后吃茶，一家人就说起了外放的事。
“两淮一带，这几年可不会太平。”连城璧淡淡道，“前朝局势，说复杂倒也未必，无论官家还是荆王，只消抓住两点即可——银钱，和人马。”
人马这方面，稳扎稳打有薄老将军等一众能臣，出奇制胜有顾廷烨和沈从兴，官家不必担忧。
倒是银钱，听闻国库交到官家手里的时候，账面并不好看。
“能赚钱的行当，眼下没有一样握在官家手里，特别是两淮盐务，积弊难返，官家又性子强硬，势必要连根拔起，大刀阔斧整改一番。”
齐国公道：“王爷的意思是，避着两淮？”
连城璧点点头，道：“最好整个江南都不要牵扯进去。我看登州就不错，民风淳朴，地靠沿海，得鱼盐之利，船务之便，虽不比江南富庶，但也不差。”
泽天王的话，在一定程度上堪为整个朝廷的风向标，于是齐国公很快打定主意，疏通关系，顺利把儿子弄去登州任同知了。
然而不巧，行至济南，就藩皖西的荆王扯旗起事，直指今上篡诏谋位。一时间，皖地烽火遍起，反旗直指京城，因而各处与汴京往来的官道俱已断了。
荆王蓄谋已久，必不会轻了，听不为说齐家在济南并无亲戚可以投奔，连城璧提议：“我倒是有处庄子，人手颇丰，只是近两年没怎么住，小件的陈设恐怕得另行置办。”
顾嬷嬷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有地儿落脚便是极好的了。”
连城璧的庄子不大不小，三进院，亭台水榭，廊腰缦回，极尽江南水乡的玲珑雅致。
庄里随侍的丫鬟小厮们身形健美，俱是练家子。
连城璧吩咐唐总管给众人安排住处，又叮咛道：“我这里弯弯绕绕的，大家无论要去何处，最好都让丫鬟婆子引着，免得误事。”
舟车劳顿大半天，就不一起用饭了。厨房把饭菜汤盅分成数碟，放入一个个食盒中，然后抬去各处。
齐衡这时却忘了腹中饥饿，全然被一座玩偶房屋迷花了眼。
整座房屋都是真材实料，用木材砖瓦建筑成的。三进院，亭台水榭，廊腰缦回，极尽江南水乡的玲珑雅致。
就好比用法术将他们正住着的庄子缩小了数十倍。
连城璧梳洗好了，湿漉漉散着头发出来，见齐衡目不转睛，似痴了一般，笑道：“想着你会喜欢，就叫吴双摆出来了。”
过了很久很久，齐衡才叹了口气，道：“可惜不能缩小了，到里头住几天，否则一定很好玩。”
连城璧道：“现在这个，你不喜欢？一模一样啊。”
“喜欢。”齐衡突发奇想，道，“如果在墙外，造一个很大的茶盏，像亭子那么大，我们穿梭其中，不就感觉自己被缩小了？”
他想得出神，便没有注意到，连城璧十分明显地愣了一下，眼中不自觉闪过些许晦暗。
“日后若能到济南任职，得了空，可以试试看。”他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