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衡]一见钟情（6-9）(2)

这就是说，来的人不算多重要，连城璧乐意应付就应付，不乐意，他们也没得抱怨。
襄阳侯亲生的孩子就平宁郡主一个，前几年因着过继的事，侯府很是闹腾了一番，甚至把襄阳侯气得卧病在床。平宁郡主忧思过度，竟小产了，还是两个男胎，若非齐衡出乎意料分化成了乾元，她怕是要恨死那几个旁支了。
可惜襄阳侯府的人见了连城璧，个个乖得像鹌鹑，甚至反过来要跪他，找不到由头发作呢。
认完亲戚，平宁郡主见日头尚早，索性先去开宗祠，这样等到了下午，就没小两口什么事儿了。
然而用午饭时，平宁郡主静下心来，就发现儿子虽说与心上人成了亲，却好似更疏远了。
于是等吃过茶，平宁郡主叫齐衡留一会儿，道：“方才忘了问，你和王爷，相处得如何？”
齐衡道：“挺、挺好的，就……老样子嘛。”
平宁郡主道：“老样子怎么能算挺好的？”
齐衡道：“母亲，这才第一天，能有什么变化。反正，他尊重我，体贴我，难道不是挺好的？”
平宁郡主不说话只是笑，看得齐衡慢慢红着脸躲开视线，才打趣道：“那便奇了，王爷尊重你，体贴你，你还不高兴了？”
齐衡忙道：“我没有……好吧，是有点儿不高兴。”
平宁郡主柔声道：“给母亲说说？”
齐衡低着头慢慢道：“每个人，都有好几副面孔，父亲、二叔、则诚兄……在朝堂和在家中，几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可连……王……容瑕，仿佛永远都是一副面孔，他何时真心，何时客气，何时敷衍，我能看出一些，然后便疑心，还有多少是我看不出来的。
“我不想一直去猜他。可是，即便他退了，也还是泽天王，也还是得藏着心思，或许他只是习惯了这样。我知道，我不该强求他。
“母亲，这样好累啊。”
平宁郡主道：“既然累，为什么还要猜呢？世间多少共白头的夫妻，也未必多恩爱，不过是难得糊涂。”
齐衡道：“我……我不知道，怎么糊涂。”
平宁郡主笑道：“你小的时候，可是放在顾嬷嬷身边教养的，怎会不知？分明是不愿。
“衡儿你呀，太聪明，事事都一点即通。偏偏性子又像我，太要强，事事都想做到最好。刚学了几天汉赋，又想着钻研诗经；练着馆阁体，却也不愿放弃颜体柳体；庄先生刚夸你写字略有小成，你又去调色作画。你也知道贪多嚼不烂，便日日起早贪黑，生生把许多问技艺练出些名堂来。
“如今这般矛盾，不也是因为，想要最好的？你如愿娶了王爷，王爷对你也颇为爱重，放寻常人家，那都要烧高香了。可你不满足举案齐眉，总希望，能两情相悦。”
齐衡道：“母亲觉得，是我太过贪心？”
平宁郡主道：“换做旁人的儿子，我定要说几句。可人心都是偏的，我儿芝兰玉树，这般样貌，这般才俊，凭什么不能要最好的？”
“母亲！”齐衡捂着脸，臊得仿佛全身都红了，“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些呀。”
平宁郡主摸摸他的头，道：“你顾忌朝政，顾忌咱们两家的名声，也顾忌王爷的心情，总不能，再让你顾忌父母吧？关了房门，你大可随心，外头的人管不到，我和你父亲，也只盼着你能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