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一片繁华无须问（3）

“月如姑娘，楼下递上来的名贴，王妈妈说让您见一见。”
张将军一早就出了门，赶火车去南京开会，她睡了个回笼觉，才坐下梳妆，丫鬟便递上名贴。梳着乌发，偏头去看，张云雷三个字烫了眼睛。
“王妈妈说，张将军出门，您不能一直闲呆着。”
重重叹了口气，眉头无论怎样都舒展不开，“妈妈就那么缺钱吗？”手抖得没办法挽起长发，缓了许久才松松的插了个簪子，好歹算是能见客。
“去拿我昨天新买的茶具，再拿个全新的椅垫。”她吩咐着，缓缓走到门口，迎那人进门。
由人带着，张云雷进了门，月如屈膝行礼，头一直低垂着，眼泪在眼眶打转，心里的情绪压了又压还是抬不起头。
“月儿，我回来了。”他的声音变得比过去浑厚，更勾人心，时间果然也在他身上留了痕迹，让他成了更摄人心魄的男人。张云雷伸手去扶月儿的肩膀，把人拉起，动作轻轻地却不容躲闪。
“张先生请坐，茶具才换了新的，您别嫌弃。”心里一直记着师哥是个爱干净的，虽说这地方本就腌臜，可日用的东西总能清洁一些。
“月儿，你怎么了？是我啊，我是张筱春啊，不认得了？”见她这样客气生分，张云雷不免心急，生怕她当真没能认出自己才如此这般。
“我知道。”月如没法子抬头，她怕看见那张脸，真的忍不住。这个地方，哭也好笑也好，没什么不许的，做戏罢了，平日里需要梨花带雨的时候，月如只恨自己哭得不够快不够多。可欢场最忌讳的就是动情，动了心的一滴泪比得上做戏时的无数。
“是我回来晚了，月儿，师哥对不起你。”
听见师哥两个字，她反倒没了伤心，眼泪瞬间咽了回去，抬头带着笑，虽勉强些，到底笑了出来。“你我连师父都不认的，谈不到了。”
伸手摆了茶具，斟了多半杯递到张云雷面前，“先生喝茶。”
“昨天我在台上，一眼就认出你，看你不太高兴的样子，是嫌弃师哥唱得不好吗？”
“哪的话，您是当红的角儿，哪有不好的道理。”
“那你都不给我喝个好？”
“月如，不懂戏。”
“胡说，咱们自小一块坐科想起来的。旁人说不懂就罢了，你齐筱月是血里都带唱腔的人，怎么会不懂。”
“放下了，就忘了。”她抬头看着高出自己许多的人，比过去结实多了，腰板挺直，黑色大衣套在身上衬得人英武潇洒。“是月如失礼，先生进门这么久，还没替您宽衣。”
她伸手解了外套的扣子，有些费力地从他肩上把大衣褪下，漏出纤细的手腕，玉镯顺着手腕滑到手臂，尽是风情。当然，风情，都是用心思设计过的。
大衣才脱下，张云雷反手抓了她的手腕，接过大衣随便扔到一旁的椅子上，不由分说，把人带进自己怀里，双臂用力不许她挣脱。“月儿，我回来晚了。我知道，你怨我，可师哥求你，千万别疏远我，成吗？”
“张筱春，你就当我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