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戬独——笑春风 章四十四·雪窟(2)

这处秘境位于昆仑山最高的雪峰，断然不可能有凡人前来打扰。而就算是仙人到访，他们也只找得到山巅的洞窟，却不知道洞内暗藏的阵法才是秘境的入口。
这一天本来十足平常，恰好院内的白樱开了，通天教主兴致所至，花下盘膝，面前有流觞曲水，倒让人想起许多十分久远、甚至有些模糊的事情来。待樱花落了一身斑驳，汩汩缓流的水面却忽然起了漩涡，随即显出洞窟内的景象，一名白衣人不期而至，看模样仿佛对此地还很熟悉，但他未向秘境阵法而去，倒是信手捏诀，转瞬起了一座石台。接着此人挥动衣袖，一具了无生气的女子躯体便陈列其上。
“咦？”通天教主饶有兴趣地打量水中影像，来人于石台设阵保护那具躯壳，后又凝聚风雪将石窟内部也铺成一片纯白的天地，从他感受到的法力来判断，这肯定是杨戬那小家伙，但外貌与气息却都十分陌生。
设下一座以冰雪为主的法阵还不够，在此基础上杨戬更加设两道幻境，破解上一道关的同时就会进入下一关，直至三关尽破。
通天教主精于阵法，过去也曾指点杨戬许多。然而现在他旁观杨戬布阵却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三阵太过简单，不仅基本没有威力，想要破阵也只需找到触发条件即可过关。习惯了这小家伙弯弯绕绕九曲十八转的心肠，陡然看到耿直若此的做派他差点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杨戬忙着布阵，最终还是通天教主耐不住好奇，主动踏进纷飞的雪中：“你这是在做什么？”他四下张望一番，对这片纯粹无暇的雪景很是满意，白雪红衣，很衬自己的衣装，“还有这幅外貌……司法天神行走三界也需掩人耳目么？”
“教主。”纵是说过不必如此拘礼，杨戬仍然倾身拱手，他对长辈一向恭敬谦谨，哪怕这位亦师亦友的师叔祖完全不拿师门礼法当回事儿——至于称呼问题，通天教主对自己两位师兄都直呼称号，并且坚定拒绝师叔祖这个称呼，说是显老。“此时‘我’在真君神殿应付某位客人，加上要从水晶宫带走东海四公主的身体，故而借了一位朋友的身份。”
杨戬摊开手，一枚形似龙鳞的饰品滑落掌心。他一把捏碎它，龙族特有的气息随之褪去，流光浮动间，属于敖烈的外表也如尘沙风化，显出本相。
通天教主则多看了龙女几眼，面色不自然的惨白，不仅早已断气，就连魂魄也离体而去，只是似乎没有外伤。从拜入紫霄宫就开始常年挤兑两个师兄甚至连师父也能气一气，到封神榜落定才收敛的搞事老手略一眯眼，直觉面前的小辈又要出手了：“身躯未损，若魂魄还在，要复活也不难。你打算救她？”
“四公主本不该死，只是为了推动计划，不得不杀她。”杨戬低下头，握过三尖两刃刀的手白皙修长，分明不像是屠夫的手，却沾过不少不该沾的血，“当日我强行将四公主魂魄驱离身体，而后找到机会遁走，再收拢魂魄，求师伯祖救她一命。有师伯祖给的仙丹和定魂鼎，现在她还很虚弱，但已经脱离危险。等这件事了结，我会让她复生。”
“求？他在天庭就该护着你们这群小家伙，难不成真的一门心思炼丹，什么都不管么？”从护短这方面看，通天教主与元始天尊确实同出一门，“不过你在此布阵又是为了什么？冰雪，御座，还有闹瘟疫的凡人，看起来可不像是要保护这条小龙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