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戬独向——笑春风 章三十四·初识(4)

“那您刚才为什么不说，一定要等明天？”哮天犬问。
“这些年我一直刻意回避三妹的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可是夜长梦多，要是小主人回家就问刘彦昌和四公主，他们肯定会说您坏话的。” 哮天犬接了句第二天就让他想打死自己的话。
次日沉香早早等在湖边，待杨戬现身也不像先前那般亲近，看上去甚至要往后退。原来正如哮天犬所言，沉香兴致冲冲跑回家就告诉爹和四姨母自己见到了舅舅，而且明天他就会给自己讲娘的事情。既然已经知道娘和舅舅都是神仙，他对金发红衣、脸上还有少许鳞片的四姨母也不觉得难以接受了。
十几岁的少年纵使机敏，能将自己身具法力、母亲在生死簿上异于凡人以及陡然多出来个看似很关心自己的神仙串在一起，连蒙带猜推测出那位二郎真君也许真是自己亲舅舅。但他终究阅历不足，又被狂喜冲昏了脑子，便忽视了许多细节。比如，为何这个舅舅从未出现过，现在来了也不像四姨母那样直接到家里去，只来见他。
听他说杨戬前些天就来过一趟刘家村，刘彦昌惊得差点绊倒在桌子下面，只道是二郎神终于找来了，要害儿子的命，抱着沉香就上下检查他是不是受了伤，又要去拿宝莲灯出来。十六年前是三圣母拖住天军才让父子俩逃出华山，这次杨戬再来，他就是死在这里也要让沉香逃走。
敖听心也是面色凝重，但好歹冷静些，看沉香不像有事，便先坦承自己东海四公主的身份，是他母亲华岳三圣母的至交好友。然后她也安慰刘彦昌，叫沉香先仔细说杨戬何时来过，又做了些什么。
两位长辈的反应跟想象中不同，说是来了个亲戚，反倒像听闻仇人来了，又怕又急。沉香心中迷惑，将自己和杨戬见面都描述了一遍，着重强调杨戬在地府救了自己，还额外加了二十年阳寿的事，最后还把新得的金锁拿出来给他们看。
“看来，二郎神对沉香倒是没有恶意。不过也难怪，天上地下都知道他最疼爱妹妹，你是三圣母的孩子，他必然是爱屋及乌，否则也不会让那判官改生死簿。私自更改凡人寿数，可是违反天规的。”听心手里转着茶杯，若有所思。她抬眼看向刘彦昌，后者为儿子紧张半天，这会儿也松了口气，“但你就不一定了，思凡是重罪，二郎神肯定觉得是你勾引三妹妹才导致她犯下思凡的罪过。幸亏他只是来见外甥，要是看到你，怕是宝莲灯都救不了你。”
沉香坐不住：“四姨母，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娘她……是不是舅舅对她做了什么？你们怎么都很讨厌舅舅，很怕他的样子？”
听心想到当年的事便觉得是一笔烂账，可怜的只有孩子，柳眉皱得更紧：“我也不知道三圣母现在如何，这些年华山被二郎神彻底封闭，我根本没法进去。但以二郎神和她的兄妹情谊，肯定不会对她怎么样，你可以放心。到今天为止，天庭都不知道三妹妹已经私嫁凡人，还有了你这么大的儿子，我猜这也是二郎神的手笔，三界内也只有他这个司法天神可以只手遮天。”
“那我娘……？”
“大抵是被囚禁在华山某处吧，圣母宫，桃林仙境，甚至哪个洞窟，这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