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戬独向——笑春风 章三十·灼日「往昔篇」(4)

“娘娘有把握？”玉帝问。
“十成。”王母给身后的三姐妹使了个眼色，后者便即刻化作三只美丽妖艳的青鸟向下方飞去。
“那……便一切交给娘娘处理，朕绝不插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护最后一个太阳，尽管觉得有些不妥，玉帝还是点了头。
此时小金乌与杨戬已经接近第十三重天，前方不远处就是通往上一层的关口，守军蓄势待发，只等距离再拉近一些便对杨戬发起进攻，好让小金乌能顺利逃走——闯过数道类似的关隘，杨戬已经没有耐心，扬手扔出了开天神斧。轰隆一声巨响过后，前方已是一片废墟。
小金乌被神斧携带的劲风打歪了飞行轨迹，虽然没有受伤，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滚向别处。还未稳住姿态，降魔剑的灼灼光华似流星飒沓而至，只差一点就要刺进胸口。
一道月华于这千钧一发之际击中剑刃，锋芒错开一尺，险之又险地从小金乌身边掠过。
“住手！天地间不能没有太阳，你怎可为一己之私就让三界都失去光明！”广寒仙子旋身挡在小金乌身前，凛然喝道。
杨戬接住自主回到手中的剑，飞身上前又是一剑斩下：“谁杀了我娘，我就要谁偿命！让开！”
嫦娥惊呼出声，拉着小金乌堪堪躲过这道寒芒，衣裙被剑气割下素白的一角：“你难道就不想想自己会给多少人带来灾难？！”
“我说让开！”杨戬嘶哑低吼，双目赤红。
“还不快走！”清亮的女声由远及近，焦急催促道。
一股法力撞向降魔剑，却因急于奔赴此处，仓促提气，以至于一照面便被凶煞的剑气劈散。霎时血液飞溅，无数细碎的翠羽扬进风里，一位青衫女子从杨戬剑下跌了出来，后赶来的青鸟们幻化成容貌装扮相似、头饰却略有分别的姐妹俩，一个接住受伤的女子，另一个五指张成利爪状，拦在杨戬面前。
堵住他的大鵹眼角泛红，胸口也剧烈起伏着：“杨戬！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认出靠在青鸟怀里血流不止的小鵹，杨戬终于从盲目追杀中恢复了稍许清醒。浓厚的铁锈腥味萦绕在鼻尖，他有些茫然地眨眨眼，想说自己要为母亲报仇，却看到嫦娥和小金乌的身影越来越远，再不追就来不及了。可是小鵹……
他能对天庭任何一个人动手，然而青鸟姐妹不在此列。她们曾在青鸾斗阙无微不至地照顾了他和三妹两年，也是她们将他送往昆仑山，将三妹送往女娲大神门下。
杨戬感觉好像全身上下都在尖叫着疼痛，吵得脑子都快要炸裂，唯独杀了金乌、杀了玉帝的念头还在勉强维持意识。他快要握不住剑了，这是最后的机会。“杨戬愿以死谢罪，但在此之前……”
大鵹又气又急：“轻言生死，玉鼎真人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听到师父的名号，杨戬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要为师父辩解一二，可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咳、我……我还好，死不了……”小鵹费劲地抓着青鸟的胳膊，俏脸皱成一团，“杨戬，停手，这是……娘娘的命令……”
“闭嘴，再逞强谁也救不了你。”青鸟也是心急如焚，方才杨戬来不及收手，降魔剑又是凶煞至极的武器，她们虽有仙位，本体却是凶兽，恰恰被这剑克制。她调动全部法力试图遏制伤势，却不大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