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戬独向——笑春风 章二十一·追忆(3)

扑天鹰凶相毕露，哮天犬吓得直接整只狗都紧紧扒在他身上：“不能杀！”
“凭什么不能杀！”挣扎几次都没能挣开，反而被这蠢狗越抱越紧，扑天鹰懊恼至极，平时怎么不见这家伙有这等力气？
扑天鹰是在玉鼎真人带着杨戬初入人间时捡到的，过了几年才从蛋里孵出来，所以他没见过瑶姬死后颓废到只剩一张空皮囊的杨戬。但哮天犬见过，杨戬还在玉泉山为救出母亲修行时，他就已经在了。狗子平时全然依赖主人，自己很少主动去思考什么，然而在杨戬的事情上他是会动脑子的。
沉香不能杀。刘彦昌也不能杀。
哮天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死缠着扑天鹰，闭着眼睛喊：“那你总得看主人的意思！”
主人的意思那还用说？他肯定巴不得这书生万劫不复……扑天鹰愣住了，他生平第一次怀疑自己引以为傲的眼睛出了问题，杨戬平静得不像是看见夺妹仇人。相反，他捏着墨扇随时可能动手，却没有一丝杀意。也就是说如果哮天犬没有从背后扑上来，杨戬会亲自拦下他。
“从今天起，就当他们已经死了。”杨戬目光仍旧紧紧跟随农家院落里的父子，严格来说他看的应当是刘彦昌怀中的襁褓。
这是杨戬本来就有的打算，刘氏父子“已死”，杨婵受困华山，地仙们也三缄其口，这件事便算悄无声息地处理干净了。
虽是心有不甘，扑天鹰还是老实低头，跟哮天犬一起答“是”。
杨戬还有下文，他以墨扇轻点眉心，神目现出一道纯澈的光华，几次呼吸间这道流光已然幻化出人形。银甲黑氅，一顶三山飞凤冠，不是杨戬又是谁？
扑天鹰彻底看不明白了，放那两人一条生路还可以理解，分出一道元神来又要作甚，围观废柴书生带孩子日常吗？而且寻常化身也就罢了，那只带有本体一缕意识和塑造化身用的法力，可这道分神他看得清楚，分明也是有一定战斗能力的。
但杨戬不打算解释什么，也不再多看刘氏父子一眼：“走吧。”
被压入华山半年以后，杨婵第一次见到了杨戬。
石门向两旁滑开，他依然是风姿非凡的三界第一战神，光是苏州百花园里就不知有多少女仙悄悄钦慕于二郎真君，要是九天十地以内有名有姓的仙子都算上，这股思慕之风怕是能把王母直接气死。
对了，还得算上杨戬本人对月宫仙子的心思。
杨戬并没有在意三妹眼神蕴含的意思，他只道那是对自己的怨。“三妹，你知道错了吗？”
杨婵定定看着他：“我丈夫和儿子在哪里？”
尽管一早就对她的回答不抱希望，但杨戬还是感到有些许失望，半年了，她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在杨婵想明白自己为何被压在华山下之前，他不能放她出去，否则她立刻就会满三界找那两个人，那么他为了保护她所做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刘彦昌父子已经死了。”
“你在骗我。”她神色笃定，“我能感觉到沉香还活着，他还在这世上的某个地方，他没有死。”
提及尚在襁褓的幼子，母亲的心总是柔软的。
杨婵已经不会为二哥将自己镇压在此而流泪，但想到沉香那么小却要流落在外，身旁没有母亲照料，顿时鼻尖酸楚，声音哽咽：“二哥，我知道你生气，可沉香是无辜的，我求求你放过他，不要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