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戬独向——笑春风 章二十一·追忆(2)

谁料丁姓商人听到杨戬名号直接跪下了，恳求真君许他还阳，家中还有老母妻室需他照顾，而且妻子才刚刚怀上第二个孩子，他实在不能就这么死去。
凡人难缠，扑天鹰早有体会。
此人尸骨已寒，不具备复生的条件，何况这事儿另有内情，杨戬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尽可能向天庭瞒住妹妹思凡生子的事情，那么除了封口之外刘氏父子也必须“死”。且不论杨戬能不能下手杀他外甥，现在替死鬼都是现成的，华山下的那两具尸体自然必须是刘彦昌和沉香。
但不管怎么讲阴阳两隔，生死已定，姓丁的都一定要回人间去，看在他跑华山送命也算给杨戬减少了点麻烦的份上扑天鹰又不忍心强行送他入轮回道，只好带人去了灌江口。
这段日子杨戬以在北境受伤的借口请了假，处理干净那些奏表后他就留在蜀地，必须由司法天神经手的重要文书则从天上送下来。扑天鹰带着丁姓父子绕过梅山兄弟，在书房里找到了他。
果然，无论丁姓商人怎么求，杨戬也没有松口，只是淡淡道：“既生前为善，又是无辜送命，本座会让阎王给你父子安排往生，至于你的家人，本座保证两百年内丁家富贵不衰。”
这样就算打发了。
扑天鹰把丁善人交给灌江口城隍，让他等着黑白无常来勾魂，再回杨府时杨戬已经负手立在窗前，凝视着竹架上繁茂生长的藤萝，看不出此刻心绪。那枚竹风铃挂在书桌旁，扑天鹰看到那玩意儿就想一把火烧了去，可瞻前顾后半天他还是不敢，只好装作自己什么也没想，正色道：“主人，刘彦昌和刘沉香确实还活着。”
“嗯。”杨戬微不可察地点头，“等过几日螟蛉回来，请她代我处理一下公务，我去找哮天犬。”
这些天那只狗一直抱着那漏棉花的虎头娃娃找寻刘氏父子踪迹，失去法力催动的宝莲灯不可能永远保持那么强大的屏蔽能力，而只要有一点点气息，天南地北，哮天犬都能找到他们。
扑天鹰脑子一转，当即诚恳地凑上前去：“主人，也带我一起去吧，傻狗是个死脑筋，我不放心他。”
他倒是没撒谎，他从来不相信哮天犬能照顾好杨戬——尤其是当下这个积郁内伤、自理能力下降一大半的杨戬。
杨戬大抵也没心思去想他为何这么殷勤，仍旧轻微颔首，表示自己同意了。
宝莲灯的确没能掩藏刘氏父子多久，主仆二人与哮天犬汇合时这只狗正躲在云上监视他们。
刘彦昌虽有神器在手，这一路却是惧怕天军追杀，抱着孩子马不停蹄，不敢在任何地方多做停留，只盼能离华山再远一点，故而也是一副形容憔悴的模样。这时因沉香啼哭不止，他不得已进了一间农舍，低声下气希望能给孩子要一点羊奶。
两三个月前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书生，娇妻美眷，又喜得一子，谁能料到一夜间天翻地覆，妻子生死未卜，而他和儿子则很可能成了天庭的通缉要犯。
“我说傻狗，你到底会不会办事儿？这家伙还留着干嘛，看他明年再去赶考？”扑天鹰一见到这姓刘的就恶向胆边生，当即要用一双利爪活撕了他。
跟哪个仙女结亲他都懒得管，至于三圣母如何他也不想关心，但就为了刘彦昌跟杨婵这档子破事害得杨戬伤心费神，他恨不得要将这个书生先凌迟再剖心，最后扔进无间地狱永不能翻身。那个叫沉香是杨婵生的，杨戬肯定不舍得，但这刘彦昌他还杀不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