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笔无神（堂良）完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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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九良泪眼朦胧，冲上去抓住人偶的脑袋，不容抗拒地拽下面罩。露出孟鹤堂闷得通红的脸，头发和衣服都已经被汗湿透，脸上却是笑得，抽出最后一张纸，指着上面一个字一个字地缓缓念道：“我来接你回家了。”
“孟哥！”周九良扑上去，隔着鼓鼓囊囊的人偶服抱他。仿佛世界都从身边慢慢消失，只剩下两个人彼此的心跳声，如擂鼓，如振翅，如泪滴无声地还未落下就已蒸发。
孟鹤堂拍拍他的背，说道：“我其实没正式谈过恋爱，可能不懂你为什么生气，为什么逃避，担心什么又怀疑什么，嘴还跟紫外线一样特别毒，但只要你问，我都愿意告诉你，跟你解释，多少遍都愿意。小浣熊，我——”
周九良贴在孟鹤堂的脸颊上轻轻印了一下，打断他的话抢白道：“这不是你们词人之间的打招呼，这是喜欢。孟哥，我喜欢你，我要讹你，一辈子！”
孟鹤堂用毛茸茸的浣熊爪子碰了碰他的脸，欣喜又忐忑地问道：“你确定是喜欢，不是别的吗？”
“确定。”周九良用力点头，心疼地七手八脚扒他身上的人偶服，“你快把这个脱下来。”
“让你讹，生生世世都让你讹。”孟鹤堂说着按住他的手，熊抱在怀，撅着嘴凑了上去。两张温热的嘴唇几乎快要碰上的时候，却被鼓起的人偶服抵住了。孟鹤堂不甘心地划拉了两下手臂，却就是差那么一点点。
“你肚子顶到我了。”周九良咧开嘴笑，跪坐起来，搭在他肩上，带着一圈绵绵的光晕，慢慢俯下身。
对于所有音乐人来说，拿到金曲奖都无疑是最大的肯定。孟鹤堂独自坐在嘉宾席，复出的第一年，庆幸还是入围了。
后排有人小声嘀咕道：“那是孟舟吗？他今年送选的是哪首？”
另一人翻了翻册子道：“《下笔无神》。”
“啊？为什么选这首？他写的《2084》那盘专辑里，随便哪首都比这强吧。”
“对对对，我喜欢《盲鱼》那句‘将瞳孔献祭给了暗流汹涌’。”
“听说是因为这首对他来说意义重大。”有人插嘴道。
“不过说起来，今年最佳专辑绝对是《2084》了。”
孟鹤堂低头微笑的工夫，身着黑色西装，打着领结的周九良从洗手间回来了，挨着他坐下问道：“笑什么呢？”
“没什么。”孟鹤堂紧紧握住他的手。
几乎一半的奖项都被信仰音乐承包。最佳专辑也毫无意外落在了联合出品的《2084》，孟鹤堂作为主创之一，走上了领奖台。
一段调侃和介绍之后，栾云平代表团队走到话筒前，看看众人，又掂了掂手里的奖杯，一时百感交集，开口哽住了，顿了一下才重新说道：“可能你们不能理解这个奖对我们的分量。常说一往无前，可有几个人懂得一往无前有多难。我们这些人中，有离开过这个行业的，有陷入过低谷的，有对市场绝望的。”
镜头在他们身上缓缓移动，是一张张落寞后又坚毅的面孔。栾云平拍了拍离自己最近的高峰，继续说道：“如果问我放弃和坚持哪个更难？我会觉得是放弃。因为坚持面对的是外界，是别人。而放弃——你要面对的是自己的心。所以我们又回来了，带着拼死一搏的决心和信念。——没错。谢谢你们！我们赢了！信仰音乐！音乐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