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笔无神（堂良）十二

郭麒麟挨着孟鹤堂坐着，就见他那一双眼睛几乎没有离开过手机屏幕，放进口袋又立刻掏出来，不由咂着嘴说道：“龌龌龊龊的笑容，就和当年栾哥看你一样。”
孟鹤堂终于撇下手机，任它滴了两声，懒得理会郭麒麟的打趣，拿起面前的三个文件夹，里面是前三名提交的资料和个人作品合集。
偏偏郭麒麟还不依不饶地说着，“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既然你放下了，那我就告诉你吧。”
“什么？”
“高先生回来了。”
孟鹤堂愣住了，垂着脸笑了一声道：“他回来干什么？”
“看你这话，又不呼吸你家空气，怎么就不兴他回来了？”郭麒麟见他真生气了，又去拱着肩膀道：“得得得，高先生回来注册了新唱片公司‘信仰音乐’。”
“他们俩不是说要隐退吗？”孟鹤堂索性合上了文件夹，少有的给自己点了一支烟。都说香烟是创作者最好的伴侣，对于孟鹤堂说却不尽然，只在很烦躁的时候才吸上一支半支。
“栾哥还是有野心的，当时捧你出来，也是想打造词曲编黄金组合，只是没想到着了你的道儿，被扰乱心扉。”郭麒麟觉得呛人，挥手赶走烟雾继续说道：“听说已经签了新晋作曲天才泽亦生。”
“亦生不是说他不愿意签任何一家公司吗？”毫不奉承的说，泽亦生是孟鹤堂心底的最佳作曲，这样看来，手里的《浣熊先生》可能是亦生最后一首自由的版权了，以后想填他的曲必须经过信仰音乐。
“不知道他们怎么谈妥的。”郭麒麟也抬了抬眉表示不解，“我是不可能离开顽石的，所以我们都在猜，高先生会不会来找你。”
“他一个人回来的？”孟鹤堂抿住烟蒂，似乎怎么捏灭它都不对，任由火光慢慢暗淡。
“啊——嗯。”郭麒麟没想到他反应还这么大，只是觉得早晚都要知道的。“但注册人的名字有栾哥。”
孟鹤堂竟然找不出准确的话语来描述现在的心情，如果是栾哥应该会来找自己吧，可是希望他来，又不希望他来。
“走吧，约谈的时间要到了。”郭麒麟拍拍他的肩膀，起身道：“老孟，好好拿下泽亦生签约前最后的曲子，说实话，你这次的词，很失水准。”
忠言永远逆耳，但孟鹤堂没有反驳的余地，因为这实在是他自己很明白的事。
周九良几乎半个月没有见到孟鹤堂，几首词也是通过短信发给他，孟鹤堂批上意见和要求再回复给他。
几次路过那幢屋子，周九良想要敲门却又生生忍住了。门上的藤蔓雕花不知被他摸了多少遍，想来想去也许孟鹤堂只是太忙了。
“有狗粮吗？”
这天周九良正准备下班，收拾好收银台旁的零碎物品，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略带沙哑的声音。仿佛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踏实地落了地，头也不回地答道：“没有！有浣熊，要不要？”
“先来一只养养看吧。”孟鹤堂只是笑，“包售后吗？”
“不退不换，还能吃能睡。”
“那算了，我不要了。”孟鹤堂作势要走。周九良一把抓住他说道：“已绑定挠门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