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青山老(4)

“你到底想说什么？”
“阿良认为，将军没有理由厌恶二夫人，况且……”他顿了一下，“将军这几日的做事方式不同于以往的风格，有的虽为险招，却屡屡逢凶化吉，不知是得了哪位佳人的妙计。”
贺凌云拍拍他的肩膀：“你要是有天吃亏，就全赖这张嘴。”
阿良微微一笑，接过那条发带，先给召南思送了去。他一路小跑到庭院，冲着在窗前发呆的她深深鞠了一躬：“给二夫人请安。”
“有事吗？”
“回二夫人，这是召国进贡的贡品，将军差我给您送来。”
召南思接过来，看到是条发带，不由得喜笑颜开。她细细地抚摸着上面的每一条花纹：“这针脚一看，就是桑儿绣的。”
阿玉也凑着说：“好看是好看，就是没有您绣的精巧。”
“就你嘴甜。”
难的见召南思如此开心，阿玉紧跟着道：“发带是将军送来的，看来将军现在不仅人每天都来，这心里也是惦念着夫人的。”
召南思的笑脸一下子拉下来：“莫要胡说，我们之间，本就没有感情，不过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罢了。他对钟家有所顾忌，怕会威胁到自己的利益，所以才会舍了钟毓来找我，我帮他，也只是为了召国子民。”
她伏在窗边，无意间看到地上昨夜被风吹落的花瓣，本是花期最好的时候，本是灿烂绽放，尽显妩媚的时候，却敌不过雨打风吹。
召南思若有所思：“我早已不是我了。”她的命运，又何尝不像这无力的花瓣，只得任凭外人操控，而她本身，早就支离破碎，随风四散飘零。
贺凌云这几日来的早，走的晚，有时索性直接住下，他天天紧锁眉头，军队的驻扎部署和供给的粮草水源总是不能衔接好，让他很是头痛，召南思也夜夜陪着他想法子，一不小心害了风。这病来的急，她一直低烧不退，咳嗽更是厉害。贺凌云见她两句话要咳嗽三次，于心不忍，就取了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
“病还没好，就先歇着，这个部署交给我，不许你插手。”
“无妨的，先把这个解决了吧。”她伸手想去指地图，被他一把抱起，塞进了被窝。
贺凌云给她多盖了两床被子：“热是热了些，你忍一忍，发发汗就好了。”他把青账放下，重新回到桌前研究地形。召南思隔着帐子看着他模糊的身影，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清早起来时，她烧退了一点，不过身子还是虚的，阿玉想赶紧喂她吃药，可这药左等等不来，右等等不来，阿玉心急的慌，想去催一催，还没等她动，丫鬟小菊慢悠悠地端了一碗药进来：“二夫人，这下面忙的紧，您的药吩咐过，我们自会做，用不着一遍遍催，我们事多，您催的急了，指不定哪碗药的药材顺手就给放错了，也请您体谅体谅我们下人。”
小菊态度傲慢，也没有行礼，气的阿玉指着她的脸骂：“真真放肆！有哪个奴才敢这么跟主子说话！这药我昨个儿就给你们了，今天才做出来，还怪我催你！你也不拿块镜子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不知尊卑！”
“我们是要给整个贺府煎药的，不止您一个！二夫人若是看不上奴婢身份贱，以后大可以自己煎，不必使唤我们，我还不伺候呢！”小菊回怼完阿玉掉头就走，她刚转过身就被一脚踢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