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山是山:洞庭湖畔失魂,青山观中重生。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这一方幽幽沃土上也流传着不少传说。
山下有一条护城河,顺着山的走势蜿蜒千里汇入长江。始于长江,终于长江。
先知说这一带在远古时期并没有山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夜之间突然就有了这山,世人称“青山”。关于这山的由来,众说纷纭。但是最广为认同的就是,星月流转,经历了千代,掘土开河,河畔堆土,日积月累,留下的。
山上有庙宇,名“青山观”,里面只有一个老道士和一个小道士,仙风道骨,很少下山。这个小道士就是我的姥爷。按理说道士是不能成亲生子的,我的姥爷本来不是道士,而是老道士捡来的,当时随一批逃难的流民辗转迁徙到此。饥荒之年,路上饿死的冻死的流民不计其数,我的姥爷命大,逃难至此,晕倒在青山脚下,被老道士发现,好心收留。那时,他也才8岁,似乎受了天大的灾难和打击,木讷呆滞的眼神里只有绝望,脸上看不到一个8岁孩童的天真和稚嫩,肯定是受了很多苦。不知是故意还是不愿想起,只记得自己是姓罗,竟然忘了自己名讳。从小养在道观,跟着道士学习经法。
在很久很久以前,青山脚下并没有我们罗氏一族,罗氏家族发源于湖南洞庭湖畔,那里水土肥沃,风调雨顺,蔬果肥美,历年丰收。湖边取水方便,村民世代以做豆腐为生,生活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安逸祥和。后来发展到我姥爷辈,因一次大洪水侵袭,家破人亡,我姥爷那年才6岁。当时洪水来势汹汹,加上大雨肆虐,整整下了七七四十九天,待到大雨退去,湖畔方圆百里全被湮没,纤弱的淤泥中妖冶的曼珠沙华,颓废在当年季夏的第三个月,黄豆田里刚长出了的最幼嫩的新叶被水冲刷浸泡后变成黝黑腐烂的尘泥,一片死气沉沉,连凋零都不屑。青壮年为了抗洪英勇牺牲,不计其数,我姥爷的亲人也在抗洪中全部牺牲。家中有老弱妇孺和幼童的被安置在一处高坡的破庙里。我6岁的姥爷爬上庙顶,向远处眺望,看着一片泽国,家园破败荒凉,眼中失去了光芒,泪水盈了眼眶,抬头仰望灰蒙蒙的天空,大声呼唤起亲人的名字。
眼看水势不退反涨,田地已经被浸泡多天,田地全部毁坏,庄稼颗粒无收。相亲们为了生存下来,带着我姥爷一起北上逃生,一路靠乞讨和救济逃到了湖北,有很多人在湖北与湖南交界之处安了家,不愿再北上,不愿离开故土太远。而我的姥爷和一部分年轻的流民因家中已无任何依恋,所以继续北上讨米,一直到了天门。路上饿死病死的,也不知多少。我的姥爷年纪最小,走的慢,被甩在后面,后来跟不上大部队的步伐,晕倒在青山脚下。后来被青山观的一个道士所救。由于饥荒之年颠沛流离,跟着流民常年在外流浪,吃不饱穿不暖,所以我姥爷从小体弱多病,做不了重活。道士将他当儿子一样养在道观中,教他诗书礼仪,道家经法。以上这些也是祖辈口口相传才得知的情况,时间长远,很多已不可证实。